“哎,大侄女!”
伍飞看到安珞,目光在她那烧伤的半边脸上一扫便急忙挪开了目光,笑呵呵地回道。
他是安平岳的副将,两人亦是好友,早在边关时他就经常会到安家拜访。
可以说,他是看着安珞长大的,之前听说安珞因走水毁了容貌,心中也曾为此难过许久,更是在与安平岳喝酒后,听安平岳述说了不少担心安珞的话。
但今日一见,伍飞觉得,自己这大侄女精气神看着还不错。
“珞儿是来练武的?”安平岳放下手中长戟走了过来。
他刚刚正准备与伍飞对练切磋一下,正挑选着武器安珞便来了。
安珞笑道:“是啊,好久不动了,来练练。”
安平岳笑咧了嘴:“练练好!练练好。”
看来女儿真是想开了,愿意出屋,不憋在那小院子里了。
“要不要爹陪你练?爹来给你喂招?”他又问。
不等安珞回话,伍飞却是一咂舌道:“嘿!?你这人!不是你叫我来跟你对练的!?大侄女一来就把我抛一边去了!?”
安平岳一哂:“去去去,想揍你什么时候不行,哪有跟珞儿对练重要?”
“谁揍谁!?要练那也是我领我大侄女练!你怕是忘了上次不到五十招就认输的事了,大侄女跟你还能学了好?”
“说谁认输呢!谁认输了!?我那是接到信报去处理公事!去去去!你要练,你等安瑾回来,你带他练,珞儿必须跟着我!”
“来来来!那就比比!输了的去带瑾小子,赢了的带大侄女!”
“来就来啊!我还怕你?!”
安珞眼看着两人吵着吵着就奔着武器架子去了,很是有些哭笑不得——
她爹和伍叔这关系……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安珞无奈地摇摇头,转头赶着自己的俩丫鬟往旁边稍稍。
绿枝倒不是第一次见这一幕了,很是有些见怪不怪。
紫菀却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侯爷,满脸古怪地偷偷看了好几眼。
等到那边的两人都选好了武器,交起手来,安珞也吩咐着两个丫鬟开始了练武第一课——扎马。
绿枝到底还有点子基础在,安珞便让她来带着紫菀。
给两个丫鬟纠正了一下姿势,又吩咐她们一刻钟后休息,之后安珞便自己前往了演武场旁边的马房。
昨天事情太多,她都没来得及去看盗骊,正好今天牵出来溜溜。
上辈子时盗骊虽到了闵景耀手中,却硬是没人训得住它,生生在齐王府的马房里困了好几年,马夫照顾得也不经心,被她发现时可是饿得精瘦,看着简直无半点宝马之相。
即便都到了那般地步,盗骊那一副臭马脾气还是没改,见了人就冲人家吐口水、呲大白牙。
不过若非如此,怕是它早就沦落到去拉马车了。
当年,她也是因为从小跟着她爹,见的马多了,才隐约从骨形上觉出盗骊些许不凡来,精心喂养了大半年后,最终收服了盗骊。
连带着也是看着她的面子,闵景耀才有了一匹他也能骑的宝马。
不过这辈子,盗骊还没吃过苦,没了那半年精心喂养培养出的好感……那就只能先武力征服了。
马房里的下人对安珞的到来很是惶恐,马夫虽说是总能见到主子的,但也没见哪个主子屈尊降贵,亲自跑到马房来。
最终,还是平时给安珞驾车的马夫上前来询问,一听安珞是为了盗骊而来,连忙让两个照顾马的下人将盗骊牵来,随她一起去演武场。
盗骊被牵出来时还很是不愿,又是打响鼻、又是朝牵马的下人吐口水。
待它认出了安珞,更是狠狠咦嘻嘻叫了一声,朝她呲牙。
安珞失笑。
……这臭脾气,果然是一没挨过饿,二没挨够打。
待到安珞带着盗骊回到演武场,紫菀和绿枝已经快坚持不住,正东歪西晃。
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安珞对她们也没苛求:“行了,歇一下。”
两个丫鬟闻言直接瘫软了下去,紫菀还有些羞窘,只是蹲着,绿枝却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安珞又去看另一边的安平岳和伍飞。
“……这是第二场?”安珞看着两人判断。
绿枝有些惊讶:“是!小姐怎么知道?”
安珞一摊手:“我刚刚走的时候,爹用的是戟,伍叔选的是斧,现在爹改拿剑了,伍叔使的是刀。”
“小姐果然明察秋毫!”绿枝嘿嘿笑着夸夸,“那小姐猜猜,这第一场是侯爷还是武将军赢了?”
安珞瞥了她一眼,一挑眉。
“伍叔赢了。”她笃定地说道。
这次,连紫菀也有些惊讶了:“小姐……这又是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的。”安珞实话实说,又转回去看向过招中的两人,又添了句道,“这场我爹快赢了。”
她毕竟也是征战数载,威震天下的名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听她这样说,两个丫鬟也都下意识望去。
果然,不到十招,安平岳抓住伍飞一处破绽,手中剑招一变,一截、一刺——剑尖正停在伍飞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