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交还的银钱总计有三十七万多两,属于妾身银楼的部分妾身已经拿回来的,其余的则由昭王殿下分发给其他在诉状上按了手印的商户。”
樊夫人小声说道,下意识摸了摸胸前。
感受到怀中的银票,她的眼中也是止不住的欢欣,这是她的淑儿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
“三十七万两?”安珞听到这数目都不禁有些惊讶,“竟有这么多吗?”
闵景耀如今尙还未及弱冠,做这剥削商户之事,又能做得了几年?竟就已经到了三十七万两银钱!?
“是。”樊夫人点头应道,“这还只是在诉状上按了手印的商户,才得以退回了这些银钱,剩下还有一小部分、未同意按下手印的商户,他们并不在此列。”
樊夫人得知此事时,倒并未觉得有何不对,
这就算是安大小姐和昭王殿下愿意帮他们讨回银钱,也总要苦主自己先承认自己被抢占了银钱才是,连为自己争的勇气都没有之人,又有谁、能帮得了谁?
安珞微微垂眸,简直是对闵景耀之贪又更多了解了几分。
不过闵景迟这般的行事方式,倒是与尤文骥有异曲同工之感。
尤文骥在分发太清观搜缴出的银两时,也是如此。
即便根据涉案官员、和幸存女子的供词,京兆府总共确认了二十一名受害女子的身份。
可这二十一人中,只有九名女子的家人曾到官府报过失踪之案,是以最终布告上公布的已遇害人数,也只有九人。
按照尤文骥的说法,那些遇害女子的命本就不该被当成换取银钱的工具,与其在她们死后、分给那些从未在乎过她们生死之人,倒不如让还活着的生者多分得一下。
也正因如此,自布告贴出之后,尤文骥就都在忙着处理,许多闹上京兆府、自称家中有年轻姑娘失踪,定是也被清和妖道所害的报案。
数十家“遇害者”的家人,上百口子人,各个在他面前都说得情真意切、哭得真情实感……
不过这谁真谁假,倒也不必分辨了,反正纵然是真得,也是在失踪之时,连到京兆府报个案都不愿之人。
如今这眼泪,也随便他们是为情还是为钱。
这樊夫人已经回来,安珞便也不再一直守在樊姑娘床前。
这两日那些重症的姑娘们,体内余毒也又清了不少,安珞估计再有个七八日,这些姑娘们也就不再需要施针。
而除了这些重症的姑娘,轻症的姑娘们则好转得更快,甚至一些最开始就有家人主动来寻的姑娘,已经可以在录名之后,便开了药回家将养。
于是今日开始,几间厢房中便开始慢慢有人离开。
而安珞想着,她应是继续在时仁堂再待个七八日、等到没有姑娘还需施针后,她也就能回府了。
如今此处之事都已了结得七七八八,除了督促绿枝练武,再每日施针外,这几日应是不会再有什么波澜。
只是隔天下午,倒是又有一人、找她找到了时仁堂来。
听到时仁堂的伙计传话说有莫金人来时仁堂寻她,安珞便猜到了来人是谁。
她出了后院,果然见到撒托正等在后院大门之外。
“小姐!”
见安珞出现,撒托忙向着她恭敬行了一礼。
自从有了上次清和道教众行凶一事,时仁堂的后院便一直有京兆府的官差值守,如今除了时仁堂和京兆府的人、以及安珞这种特例之外,也就只有受害女子的家人才可以登记出入。
见撒格的确是来找安珞的,两名守卫的官兵在与安珞打过招呼后,也就不再戒备着撒格。
安珞便带着撒格,到了离院门稍远处,两人这才叙起话来。
“小姐。”撒托又叫一声,取出一本账册,双手奉给安珞。
安珞接过账册只扫了一眼,也没有打开翻看,抬眼又看向撒托。
她问道:“如何?可是已经能看懂账册了?”
撒托顿了顿,垂头拱手道:“不敢欺瞒小姐,只看得懂……大概八成。”
“八成?”安珞微微挑眉。
她原本估计,只三天时间,撒托能看懂个三五成已是不易,却是没想到竟然已是能看懂八成……
倒真是让她惊讶。
“你只用三天便能看懂八成,也是相当不易了。”安珞掸了掸手中账册,看向撒托,“既是已经看懂了账册,那我便再问你,如今,你可是依旧觉得,自己能胜任这天香楼的掌柜吗?”
撒托微微一怔,有些拿不准安珞的意思,抬头向安珞望去。
却见安珞只是平静地望着他,一双眼犹如无波无澜的深潭。
“……是!”
撒托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答道。
“我依然觉得,我可以胜任天香楼的掌柜!”
安珞闻言、勾唇轻笑,抬手将那账册又丢回给了撒托。
“天香楼是京城第一的酒楼,来天香楼的客人非富即贵,不能有一个莫金人做掌柜。”她说道。
撒托下意识接住了账册,听到这话顿时一愣,正无措时,却听安珞又道。
“……若我要你和卫光合作,明面上由他来做这天香楼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