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悉紧紧抓住云霁的手:“好!男爵和勋爵呢?”
“他们到驾驶室去了。”云霁牵着他往前走。
闵悉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夜,但走出船舱,他还是感觉自己掉入了墨汁当中,浓得化不开,根本就不知道身在何处。过道里没有任何光线,这一层没有任何灯光,因为光会把他们暴露给敌人,变成活靶子。
舱房内的水手们也早就出去了,此刻这里就剩了他们两个。
闵悉问:“知道是哪国的海盗吗?”
云霁说:“那如何得知?这么黑,什么也看不见。”
闵悉心想,这么黑灯瞎火的就来打劫,难道不怕打劫到自己国家的?不过对海盗来说,除了自己,别人都是肥羊,哪怕是本国的也不例外。
云霁牵着闵悉摸黑下了楼梯,下面终于有了光线,这一层船舱就是大炮所在,船员们要向敌人还击,就不能不点灯。
这两艘船是卡拉克船,虽说是被淘汰的船只,但它规模也不小,船长超过了30米,比盖伦船也就短了三四米的样子,比盖伦船少安装了两门炮,两边加起来共有八门大炮。
由于是国王的船,这船上的大炮是装满了的,也就是八门大炮,一边四门。
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大炮是满的,但进行还击的水手却不多,因为有一部分船员现在正上风帆设法驱动船只逃离海盗船的攻击范围,毕竟船上很多使团成员,并非个个都像水手那样深谙水性。
此刻水手们正在往炮筒里塞炮弹,填火药,点燃引线后,便掩住耳朵转过脸去。
闵悉和云霁在看了一会儿,便知道了该怎么填充炮弹。他俩挑了一尊没有人的大炮,依葫芦画瓢,朝炮筒里填塞炮弹,填装火药。
他们一边忙一边问:“该如何瞄准对面的船?”
回答他们的是:“随便放,让他们不敢靠近就好了。”
闵悉大声问:“另一边不用管吗?”
“不用,另一边是我们另一艘船,他们负责左边的攻击。”水手也大声回答。
看来这是他们在长期的战争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如果遇到敌人,自家两艘船只并行,以免遭遇来自敌人的双面夹击。当然,这也很冒险,要是两艘船隔得太近,敌人炮弹的命中率就大大提升了。所以这个战略也是有利有弊的,毕竟大船在海上行驶,纵使操纵船只的技术再娴熟,也并不能随心所欲。
闵悉问:“你们估摸着有几艘海盗船?”
水手答:“具体不清楚,至少有两艘。”
此时两人已经装好了炮弹,闵悉问:“就这么点火吗?”
云霁说:“让我看看。”他从炮口上的了望口看出去,然后退回来,调整了一下炮筒的位置,用火把点燃了引信。
闵悉急忙掩住耳朵,云霁将火把插好,也赶紧捂住耳朵,大概过了二十多秒,只听见“砰”地一声,大炮响了。
闵悉感到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参与战争,还是热兵器,跟对方用大炮对轰。
旁边的水手兴奋地大喊:“打中了,刚才那一炮打中了!快、快、快,继续填炮,继续炸!”
不过他很快就乐极生悲了,因为敌人的炮弹也击中了他们的船,而且直接轰穿了船板,炮弹落到了底舱,把底舱炸穿了,海水疯狂涌进来,船只开始下沉。
虽然底舱是水密隔舱设计,但吃了水,船吃水就会变深,行进速度也会变得非常慢。在被敌人正在攻击的状态下,这种情况是相当致命的。
此时船长已经在让使团成员坐救生艇下海逃生了,他们需要转移到另一艘船上。
慌乱中,费尔南多男爵说:“还要派人去通知其他人,闵和云也没在。”
船长敷衍地答:“阁下放心,我已经派了水手去通知他们了。”
事实上,被派去通知的水手跑到半路又折返了,因为又有一枚炮弹在船边炸开,他担心自己如果去叫人,来不及赶上逃生的船,便谎称已经通知到了。
费尔南多男爵上了另一艘船,左等右等不见人来,便去问船长:“真的通知到了吗?”
船长说:“我叫人去通知了,也给他们留了逃生艇,他们要是听到了,肯定会逃出来的。”
“那到底通知到了没有?是让谁去通知的?把人叫过来!”费尔南多有些生气地说。
费尔南多勋爵这时过来说:“我看船已经走了,咱们是不等剩下的人了吗?”
费尔南多听到这里,顿时暴怒起来:“你们就这样把人抛下了?”
另一位船长说:“尊敬的阁下,我们正在被敌人追击,为了你们的安全,我们需要尽快远离事发地点。”
费尔南多明白过来:“你们这是把他们抛弃了,换取我们逃命?”
另一位船长说:“这是不得已的选择,我们需要保证阁下们的安全。”
费尔南多青筋暴绽:“可那艘船上还有我的两个朋友,闵先生还是国王陛下授予的荣誉国民。”
他们同艘船的船长唯唯诺诺地说:“阁下请息怒,他们不一定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可能会被海盗抓了,海盗一般是不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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