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我看海棠花未眠。自从被人牵着走之后,浑身酒气的小Alpha整个人就安静下来,乖乖的被领回家。
一路领着人回到他在边境的居所内,江宴清也没有要询问或者呵责眼前这个本该明天或者后天才能返回来的人为何会大晚上发酒疯似的在军事基地大门口闹这么一通,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问他:“要喝水吗?”
“要的。”钟晏小声回答。
江宴清便去身后的开放式厨房那边拿了杯子和蜂蜜,递给他一杯甜甜的蜂蜜水。
钟晏乖乖接过,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坦白来说,和只小落水狗也没什么区别了。
室内的灯光开得不是很亮,甚至于有些暗淡,但江宴清却清晰的瞧见了他泛红的眼眶。
不多时,钟晏将杯子递还给他,江宴清接过后,身体微微前倾,将其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他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做完这一切,江宴清重新看向身侧之人,问他:“困吗?”
钟晏只是摇头,没有说话。
冰晶血莲的清幽苦涩之息静静的在空气中流淌,江宴清指节并拢,抬了抬小Alpha的下颌,让他看着自己。
指节上沾了点水迹,小Alpha早已泪流满面,江宴清就问他:“谁惹你了?”
就好像,只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就会为他出气一般。当然,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可钟晏说不出来,只能压下喉中哽咽,干巴巴的来了一句:“……没有。”
没有人欺负他,更没有人惹他,可他就是有一种被所有人伤害了的感觉。
——他要委屈死了。
“哥哥……”钟晏胡乱的抓住那人的手,小声唤他的名字。
“嗯?”江宴清亦低声应了他一声。
钟晏就说:说他今天去见了闻人君。
江宴清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新任的闻人将军,我知道,之前在双方议和期间,见过几次。”
同时,他也给出了自己的评价:“行事沉稳、敏锐,天生的将才。”
“他也是实验体,”
“和我们一样,又不一样。”
说这些话时,钟晏握着那人指节的力道不由加重了几分,眼眶也更红了一些。
眼泪啪嗒一声砸在了他的手背上,江宴清沉默着用另一只手为他擦拭眼泪。
“编号——4102。”
“异变能力大致和风有关。”
钟晏说,江宴清就听着,适时给予回应:“嗯,我知道了。”
“哥哥……”说到关键点时,钟晏声音发闷,鼻头红红的,抬眸望向那人的眼睛——像大海一样,静谧无声的海,包容万物,包容他。
他知道,他望向那人,那人也在时刻留意着他,
他更知道,即便他在那人面前说尽尖酸刻薄的蠢话,那人也依旧会坚定的选择站在他这一边,和他统一战线。
但最终,钟晏只是说:
“可他都没有失序诶。”
他说这话的语气,就像是小朋友在羡慕自己的伙伴拥有一样他不曾拥有的玩具:“你瞧,他们都有这个玩具,就我没有。”
他们都有,就我没有。
所以,是我不配喽?
“阿厌(晏)……”江宴清的心也就是在那一刻,突然泛起如针尖麦芒般密集的疼痛,不足以致命,却无法忽视,且经久不衰。
疼痛是不需要比较的,
钟晏也不是最惨的,
至少,他拥有江宴清这个能够轻易制衡他的自然失序、并和他心意相同之人。
而朱离,哪怕有泽水,也依旧无济于事。
但就算如此,钟晏也是委屈的,且不会比朱离委屈的少。
就像一个处在自己时间、规划里的人,他对未来保有一定理想、抱负,并愿意为之去努力,去迫近,持之以恒。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有一天,你突然告诉他,他病了,病的很严重,他的身体已经不再支持他去为他的事业、理想去奋斗,去拼搏,抛头颅洒热血。
待日子长了,久了,
他能不恨?他能不怨吗?
极端来讲,他甚至可能平等的厌恶、嫉妒 每一个比他光鲜亮丽之人,哪怕——他所看到的只是片面的、虚假的。
因为,不管怎么说,哪怕他看到只是冰山一角,他们已经注定要比他这个未来很长一段日子里,要积久沉疴,病痛缠身之人要来得痛快、洒脱的多了多了。
“我会陪着你的。”
江宴清只能给得出自己给的起,拿的出手的话,
而钟晏也毫不怀疑他说这句话的真实性——对于这一点,他不仅仅是明了,他还很知足。
“哥哥,我很嫉妒他。”
人不能太贪心,他知道的,可他就是很羡慕,很嫉妒,很——不平衡。
“不对,我不是嫉妒他,我只是在心理认知上,出现了问题,有那么一点点接受不了。”
就像原本我们大家一起庸俗的好好的,结果凭空冒出一个不那么蠢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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