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一时沸腾。
江宁四大家之一的琴师婉清姑娘千里迢迢到了东都,加入了添香楼,从此两京之地再添一位巨星。
而为了给这位大家造势,云姑与汇宝大商合作,沈大宝胖手一挥,直接拿出自家在东都最大的娱乐综合体登云楼,用这座一主三副四座楼中主楼最顶上整整一层为婉清姑娘安排了一场琴艺演出,伴奏的乐师无一不是两京顶流,甚至还请了修士用大神通将琴音扩散,方圆数里的东都百姓均可聆听仙乐。
这个盛大的日子定在三日后。
“看这路程,再过三日,就要到东都了。”越靠近东都,老太监眉间的愁色越重。
“这一路上人似乎多了些。”赵玉书看着如织的人流,有些疑惑。
每日去东都的人很多,但多以贩夫走卒和周边百姓居多,而这两日,却多少文人士子,而现在离书院大考还早得很。
官道就这么大,难免会有些人要跟押送队伍擦肩而过,但看到那高举的西京旗牌,个个如同见了瘟神一般恨不得从他们上面飞过去。
“去,把那俩小子抓过来问问。”老太监一声令下,几个仆役立即上前,把两个跑的慢的倒霉士子拖了过来。
“别怕,问你什么,答什么。”老太监端着茶,语气慢悠悠,颇为鄙夷加享受的看着两个抖成一团的士子。
“大人尽管问,小的,不敢有半句隐瞒。”
“嗯,你们是哪里人啊?”
“俺们,是,是郑州人士。”
“去东都?”
“是。”
“做什么?”
两个士子对视一眼:“东都,传来消息,江宁的婉清大家,到了东都,沈老板搞了一场表演,我们兄弟去,想去凑凑热闹。”
“婉清?”老太监想了想,很快想起是太子在江宁时看中的琴师,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玉书:“行了,走吧。”
两个士子忙不迭的跑了,赵玉书正要乖乖回囚车,老太监叫住了他:“婉清一介凡人,就算想救,也救不了您,只是不知道她背后是什么人。”
“就算背后是书院,也很难让您愁成这样,若是您不肯说原因,那我还想问个问题,我们还要绕城走吗?”
婉清的表演,必然跟救自己有关,但如何个有关法,赵玉书暂时还想不到,但只要老太监坚决不入城,一切都是无用功,而赵玉书从墨儿的离开有了一种感觉,有其他的人希望他们入城。
老太监一声苦笑:“绕不了了,这么好的机会能逼书院出手,那位怎么能放过呢。”
骏马到了东都。
王将军下马进城,看向那座已经装饰了数日的登云楼,这个时代所有能拿到的装饰品都被恰到好处的装扮上去,将整座楼打扮的如同一位待嫁的新娘。
王将军冷笑一声,目光转向与登云楼一水之隔的北城,那里有一座宫殿、一座王府和一座书院。
无论你们想做什么,终归是从这座楼,到那座书院。
路程不算长,若是一位四重天修士全力奔跑,大约需要多久?
王将军避开明显增多的人群,站在了跃马桥上。
洛水滚滚而过。
阴谋若被人识破了就不再是阴谋,而是一个笑话。
“计划要继续吗?”顾长风和魏忧亲自到了添香楼,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情况若在平时不算什么,但现在就是天大的麻烦。
一位内景到了东都。
他没有去跟老太监汇合,也没有调兵遣将,他只是站在了跃马桥上,一个人,一杆枪,堵死了一条路。
兰灵银牙紧咬:“敢问大先生,书院原本的打算是什么?”
“北邙山,小师弟与北邙山有几分渊源,我们会在东都给他们足够的压力,哪怕不动手,也会让宫里那位始终不能放松,而一旦过了东都,在他松懈那一刻,我们会设法创造一丝机会让小师弟先逃入北邙山,只要进了北邙山,他就有很大机会逃回书院。”
“北邙山不算近,大先生为什么有这么大把握?”
“跟他所修功法有关,具体详情,还是由小师弟亲口说的好。”
兰灵明智的放弃了刨根问底:“刚刚大先生问我计划要不要继续,我的意思是,继续。”
顾长风看了她一眼:“有王将军守在那,小师弟没机会跑掉。而且王将军和宫里那位不一样,对书院敌意很重,就算不能杀,顺手废掉手脚甚至雪山气海,他绝不会客气。”
“我相信他。”兰灵给出了理由。
顾长风皱了皱眉头,相信,不是一个好理由。
“既如此,那就计划照旧。”坐在一旁的魏忧拍了拍顾长风:“我也相信他。”
今夜月色朦胧。
黑暗中东都巍峨的轮廓如同一只沉睡的巨兽耸立在中原大地,压迫的赵玉书彻夜难眠。
明日就能到东都了。
老太监这两日极少与他聊天,也没有任何新消息传来,他和不戒讨论后一致认为,东都发生了一件麻烦事,麻烦到押送者与拯救者都无法控制事态的走向。
老太监违背了本意,被迫进入东都,说明西京那位隐晦的传来了信息,一定要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