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枝身上的契书还在姜婉宁手上,作为夫人的陪嫁丫鬟,却不能待在侯府,也不能回姜府,实在憋屈。
她这几个月,都是待在铺子上当帮工。
青松回京之后,连枝托了他帮忙照顾一下她的好姐妹。
琼枝原本是一等丫鬟,是贴身伺候主子的。
之后被送去铺子当帮工,也算是被落了颜面。
所以这次被找回来,脸色也不大爽利,看起来是埋怨姜婉宁的。
她脾气没连枝那么软,生气了就还是挂在脸上。
但青松过来喊她,她还是来了。
青松和连枝,也算是对她有恩。
等琼枝给姜婉宁挽好发髻之后,姜婉宁赞叹了一声:“手艺不错。”
琼枝一愣,以前夫人还是小姐时,就没这般直白地称赞过她。
这会儿突然来这句,令她有些猝不及防。
只能磕磕绊绊地说:“夫、夫人过奖了。”
姜婉宁便扫了她一眼,说:“从前是因为我有别的考量,才送了你去铺子,现在就把你一应接回来了,以后你与连枝一样。不过,称呼上要改一下,得唤我“公子”,之后这些事,青松和连枝再与你细说。”
青松在一旁点了点头。
琼枝虽然有些茫然,但还是应了一声“是”。
换好衣服,梳好头发后,姜婉宁就上了马车,她打算趁着早朝结束前,见完裴固。
毕竟她的身份,不太好露面。
马车在裴府门前停下,青松前去递话,不一会儿就有小厮打开门,将她迎进去。
裴固是在前院偏厅见的姜婉宁,一看她的装束,就问:“和将军摊牌了?”
姜婉宁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裴固了然,然后说:“刚恢复是这样的,本来你就是乱来的,嗓子好端端的,你偏要去破坏它,有些嗓子坏了,就一辈子都好不了了。但好在我的医术不错,大概明日,你的嗓子就能恢复回从前了。”
说完,他又去写了个方子,说:“恢复回原来的嗓子之后,还需要喝药养着,不然你以后就一辈子粗嗓子活着吧。”
姜婉宁:“……”
粗嗓子?
像公鸭嗓那样吗?
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等裴固将方子写好了,递给她,才说:“你表舅母出门了,要不要等她回来一同见见?”
姜婉宁现在还不想见太多人惹来麻烦,便说:“多谢表舅,就还是先不见了,将军那边的事还没完。”
裴固点了点头。
在姜婉宁离开前,又说道:“此次回京之后,我应是去太医院任职了,你有事的话,请人去太医院递个话。”
说这话的时候,裴固脸上满是骄傲。
姜婉宁便笑了一声,说:“表舅去山阴关,这是特意去镀金回来了,一回来就上任太医院,真是可喜可贺,等回头您宴请的时候,我叫人送一份大礼过来。”
裴固笑了一声,压低声音说:“好像是皇上觉得我在回京途中,救了定北侯一命,那些使臣说我于性命攸关之际,亲手将定北侯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皇上觉得我医术高明,就有了这个安排。”
姜婉宁:“……原来如此。”
不过,看裴固脸上丝毫没有羞赧之色,看来他本人是觉得自己挺担得起“医术高明”这四个字的。
姜婉宁抿唇一笑,裴大夫确实医术挺不错的。
原主停经换嗓这种药,他都能造出来。
实在是令人惊叹。
两人并排着出门,裴固将她送到门口。
刚好便见一辆马车停在姜婉宁的马车后面。
这时,从马车上钻出来一人,看着约莫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脖子上挂着金项圈,手持弓箭,穿着一身绛色长袍,他脚步轻盈,一下子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原本脸上是带着些笑容的,只是一抬头,看见姜婉宁之后,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
少年脸上的稚嫩还显而易见,学不会收敛情绪,那些惊惶茫然顿时表露无疑。
“楠儿,不得无礼!”裴固在一边训斥道。
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已经成婚的妇人,成何体统?
经裴固这么一提醒,裴映楠就像是眼睛被刺痛一般,撇开脸去。
最后竟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进屋了。
姜婉宁:“……”
她与裴固相视一眼,尴尬地一笑。
裴固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夫人不必管他,我送您。”
察觉到裴固说话忽然客气了起来,姜婉宁虽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等坐上了马车,才看向一旁的青松。
问道:“裴家表哥怎么回事?”
虽然现实里她已经比这位表哥要大了,但在这里,那位小屁孩还是她表哥的年纪。
青松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却反过来问她:“您不记得了吗?夫人嫁给侯爷前,姜家原本就是与裴家议亲的呀,当时两家都觉得您会和裴家表哥成亲,裴表哥那时还整日来咱们姜家送东西,他送了好些个趣致的小玩意儿呢,只是……”
姜婉宁抿了抿唇:“只是什么?”
青松瞥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