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宁听着,也有些诧异。
这么说来,当年还在京中的时候,战洵夜面对带刀狂徒,还是会害怕。
后来在山阴关,到底是见了多少刀光剑影,才练就了如今的胆魄?
为将者,必先浴血,砺血性。
其中艰辛,不为外人道也。
姜婉宁回到东阳街小院,换好衣服,便让琼枝把衣服收进柜子里。
同时让她藏了一套到马车上,以备不时之需。
做饭的婆子已经来了,秋嬷嬷的街坊,因有口疾,被称为哑婆,很多府里都不敢用她。
秋嬷嬷听青松说要找人去照顾夫人,就提议了这个人。
反正不会说话,既能帮得上夫人的忙,也能省事。
姜婉宁让青松把西屋腾出来给琼枝和哑婆住,但遭到了哑婆的拒绝,她一个老婆子,住不了这样的厢房,最后指着门房的两间屋子,坚持要住在那儿。
门房两屋,一屋是伙房,一屋是杂物间,将东西整理一番,她就住里边了。
姜婉宁拗不过她,就由她去了。
琼枝搬去了西屋,青松就得走了。
正好他还要交代那些铺子掌柜,没事不要到东阳街来,就先行离开了。
等战洵夜下朝回来的时候,便见这院子里多了两人。
一上午,伙房里有了炊烟,院子里的杂草也被除了,一个丫鬟正在晾晒衣物。
战洵夜:“……”
他扫了一眼,便回了东屋,换下朝服,才去的主屋。
姜婉宁正坐在书桌上,不知写着什么。
见他来了,姜婉宁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然后举起一张纸:“这阵子嗓子不便说话,侯爷有事直说。”
战洵夜便在她桌上放下一张帖子,道:“大皇子递了帖子,邀我去他府上,似有宴请之意。”
闻言,姜婉宁笑了一声,刷刷在纸上回了四个字:“不必理会。”
战洵夜一怔:“就这么晾着他?”
姜婉宁点了点头。
回京以来,战洵夜暂时就这么一件事需要问她,但他没有问完了就走,而是走到一旁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才说:“昨晚就与你的侍从说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添置的,尽管置办,到时银子从我这出。”
姜婉宁闻言,又是一笑,举起一张纸回应:“侯爷阔气。”
战洵夜扫了一眼,轻咳一声,又看向她,问道:“你的嗓子怎么回事?怎么一回京,就忽然坏了?”
要不是他进屋便能闻到药味,还以为晏知有什么事瞒着他。
姜婉宁早有准备,她举起另一张纸:“水土不服。”
战洵夜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或许像晏知这种身体弱的,经历了长途跋涉,便会这么病上一次。
这时,琼枝端着茶,敲了敲门,从外面送进来,将两杯茶分别放在各自的桌上。
战洵夜没说话,等侍女出去了,才示意了一下门外,说:“你今天早上添置的人?可靠吗?”
姜婉宁将责任推给了青松,她刷刷下笔然后举起来:“青松找的。”
好像没话找话般聊了一会儿,战洵夜坐在椅子上,开始有模有样地品起茶来。
他现在还想跟晏知待一会儿,不想出去。
姜婉宁看他的样子,便低头写了几个字,问道:“今日封赏可顺利?”
战洵夜刮着茶叶,抿了一口茶,才说:“顺利,皇上给了很多黄金白银……”
说着,他想起什么,便又问道:“你如今安排青松做的生意,做得如何?以后山阴关不用养这么多人,单靠朝廷的饷银,还有那边的农场,也差不多足够了。”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还不需要往山阴关送钱。
而且现在还有朝廷的指挥使在山阴关,送钱必会引人怀疑。
说起这个,姜婉宁今天也开始看最近的账了,之前在山阴关,原定是按季度送账本过来。
后来又因为要签划边协议,她就回信给青松,让他先停了。
现在已经积压了好一些账本。
但她粗略扫了一眼,收益还不错。
正好把之前借用的金子,还给战洵夜。
当初把杜连全的金子搜出来,他们便商议决定用于钱生钱,然后让青松带了一部分金子回京。
之后所剩的部分,战洵夜又慢慢在军中补贴了不少,特别是划边协议签下后,将士们领抚恤金回家,他也给每人都添了一点。
现在那些金子,早就不剩什么了。
姜婉宁拿出之前写的借据,又看了看账本最近能挪用出来的钱,便把借据和要说话的纸,一同递给了他。
战洵夜接过来,看了一眼,有些诧异:“你要还给我?”
不知怎的,好像自己与晏知的一些牵扯,就这么被斩断了。
他觉得不大舒坦。
姜婉宁闻言,点了点头。
先前就是以借用战洵夜私账的名义做的生意,现在还给他,天经地义。
姜婉宁低头,写了个日子,交给战洵夜。
等铺子整理好了,就在纸上写着的那天,叫人把金子送去定北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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