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一找,就是半年。
这半年,不断有人回来上报。
说夫人的确去过国公爷提供的那些地方,但都停留不久,很快便会转移到下一个地方。
而且她身边有高手,离开时会抹去踪迹。
他们十分不好查。
战洵夜一开始看到游记上标注的地方时,顿时信心满满,相信自己已经知道了地点,找起人来必然会很容易。
可没想到,处处碰壁。
战洵夜只觉得自己的耐心,也所剩无几了。
一大早,战洵夜再次收到“夫人踪迹中断”的飞鸽传书,心情便骤然开始烦闷起来。
提着长矛就跑到院子里发泄了起来。
秋嬷嬷看他这样,默默且熟练地把后院的丫鬟都赶了出去。
国公爷耍那根棍子时,是不想有人在场的。
除非夫人在。
琼枝忍不住问:“是夫人又不见了?”
连枝也小声说:“可前几天,不是说查到了吗?”
秋嬷嬷瞥了两个小姑娘一眼,问:“你们从哪知道的?”
琼枝把秋嬷嬷拉远一点,才小声道:“见过两个国公爷的人,进去送完信后,被国公爷罚去拉练,我们送了两碗水,他们便透露了一点。”
秋嬷嬷:“……少与国公爷的人接触,现在夫人不在,国公爷心情不好,若迁怒于你们,我也不好求情!”
两个丫鬟见秋嬷嬷脸色严肃,连忙道:“是,以后不会了。”
连枝叹了口气,道:“实在是想念夫人,才偷偷去问的。”
秋嬷嬷瞥她们一眼,道:“哪里需要去问,端看他们的神色,就知道又失败了。”
一个个拉着脸,比谁都臭。
……
战洵夜在院子里发泄一通后,又去了汝阳伯府。
最近老夫人病了,老爷子非要去侍疾,也累倒了。
两位年岁已高,能活这么久,已经是有福之人。
有些老人病,也并不稀奇。
而且两人心态好,并无怨怼。
只是有些事,仍不放心。
战洵夜来到床前,老夫人正喝完药,看着精神矍铄。
她把外孙招来床前,轻声说:“男人就是要大气些,平日里的琐事,能不计较就不计较,这样夫妻才能长久,明白吗?”
战洵夜应声:“是。”
老夫人拍了拍他肩膀:“我老了,也不想插手你们夫妻间的事,只是走之前,还是想见见外孙媳妇,等有空了,你带来给我看看吧。”
战洵夜点头,握住了老夫人的手。
满口应着,心底却惆怅万分。
不知是听着消息还是怎么,就这说话的一会儿间。
老爷子、纪砚书和孙氏,以及纪文庭,也都一起来了。
老夫人拉着战洵夜又说了一会儿话,渐渐感觉自己有些提不上力气。
仿佛是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她靠在床边,将儿子和媳妇,以及孙子,都招来一一说了话。
到最后,她微叹了口气:“聆音走了多年,从前几乎夜夜都想着她,想来很快就能与她相见了,不知她在下面,过得好不好?”
纪聆音,是战洵夜的生母。
也是纪家的掌上明珠。
只可惜红颜薄命,早早去了。
老太太也不敢时常提起,怕引人伤感。
也都是夜深人静想起女儿时,才会暗自流泪。
战洵夜在一旁说:“外祖母不必担心,母亲想必已经忘了那些不痛快的事,早早投胎做人了。”
老太太轻点着头,最后看了老爷子一眼,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老爷子帮着一起料理了老夫人的后事,之后在床上病了两天,也一并去了。
……
皇宫,御书房。
汝阳伯夫妇去了的消息,也在近日传入宫中。
泰成帝也一起表达了几分哀思。
汝阳伯生前也立下不少战功,如今去了,便有人问这爵位,是不是该传到纪砚书头上。
顺位到纪砚书,应是子爵。
爵位三代而终,到纪砚书这一辈,也不会再顺承下去了。
而纪砚书也到了这个岁数,有的人可能会希望直接把爵位过到儿子纪文庭手上。
故而便有人特地来问皇上的意思。
泰成帝沉思片刻,而后道:“卜文翰已被发落,这朝中,正缺一位带领群臣的人。纪砚书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一旁的李德全应声道:“陛下,要把纪先生叫进宫来问问吗?纪先生淡泊明志,不知是否会应允。”
泰成帝允了,让李德全过两日再出宫去传口谕,同时道:“文人就是清高。”
只是这口谕还未传出宫,一道自南边而来的,八百里加急的战报,速速递入京中。
“报!南越国进犯!”
“南疆告急!火速驰援!”
“南越二十万大军压境!南疆池府,请求朝廷援助!”
泰成帝看到军报上写着“南越二十万大军压境”的时候,顿时觉得两眼一黑,眼前不自觉地开始晕眩起来。
南疆池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