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看着苏问昔:“如果我能让是非离你远些,我会尽所有努力让你远离是非。阿宣,不论我对你作了什么安排,我的安排一定是最好的。”
“即使不是我喜欢的?”
苏墨沉默了一下,微凉的手指捏住苏问昔的手:“如果不能两全的话,那就听我的安排吧!”他的声音低缓,带着哄孩子一样的轻柔。
苏问昔的心沉了下去。
她并不是迟钝的人,有些事情她愿意忽略不理不等于她毫无察觉。
再次遇到子规,认识了苏墨,她就有种感觉,生活还要回到原来的轨道上,不过再不是从前的随心所欲、恣意而为。
苏老爷也许带走了他的秘密,但有些秘密正在她指尖,她却不愿意抽丝剥茧地去探个究竟。
直觉告诉她,那一定不是她想知道的秘密,或者不是她想要面对的生活。
苏墨心中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他很想让她远离这些是非,如果她只是苏问昔,如果子规只是杜子规。
“杜将军!”
花房门口的四九喊了一声。
然后花房的帘子挑起,杜鸣一脚踏了进来。
“定国王为暗箭所伤。你要不要跟我过去看看?”问苏问昔。
什么?
苏问昔一下子从蒲团上站起来。
“我去收拾一下,马上就来!”
慌慌张张地跑去收拾医箱。
苏问昔是带着无恙去的。骑的是最快的马,整整三个时辰,到的时候堪堪傍晚。
进营地的时候,尚武的马跑到打前站,守营寨的士兵一听是大将军杜鸣,一路传进去,等杜鸣一队马队进去的时候,里面已有人迎出来,杜鸣却认识,正是定国王的侄子、罗乘风的堂弟罗乘云。
罗乘云接到杜鸣时,发现最前面一骑两人,被杜鸣揽在马背上的女子,正是苏问昔。
“小
妹!”罗乘云立刻大喜上前,满脸的愁容顿时消解。
浑身像散了架似的苏问昔被杜鸣抱下马,三个时辰,六个小时,虽然中间稍稍放了一个歇,虽然中间杜鸣照顾她,不停地换一下姿势,虽然……骑马真得不是人能干的活,想想那些闺阁女子为什么足不出户宁愿呆在家里,果然是道理的啊。
一手巴着杜鸣勉强站定,一边勉强冲罗乘云挥挥手:“二哥。”说话这个艰涩,这一路胃都要被颠出来了。
后面的无恙和尚武都过来见礼。
无恙还好,毕竟是男子,除了腿脚有些僵硬,基本上面色还算正常。
罗乘云看看苏问昔毫不见外“巴”着杜大将军胳膊的手,皱了一下眉头,上前要将苏问昔接过来。
刚走两步,苏问昔冲他挥挥手:“带我去看义父吧!”
罗乘云上前仍旧要将苏问昔“接手过来”,杜鸣已经弯腰将苏问昔一抱,说道:“罗将军,请带路!”实在是看不下去苏问昔腿软散架的样子。
罗乘云:“……”
我是要带路,问题是你当着我的面抱我的妹妹是什么意思?
苏问昔有些着急的催:“二哥?”
罗乘云:“……”
盯了一眼杜大将军怀中的苏问昔,只好转身带路,进了安置定国王的大帐。
大帐里烧着数个炭盆,极时暖和,矮榻上已是昏迷的定国王赤着上身,缠了数道绷带,两个军医正在榻侧守着,表情凝重,听见声响,一抬头,看见被杜鸣抱进来的苏问昔,极是惊讶。
再看见后面跟着进来的无恙,面色同时大喜:“无恙大医,你能来此王爷便是有救了!”
罗乘云:“……”
杜鸣:“……”
他们知道谁才是大医吗?
无恙有些汗颜地看了看苏问昔。
苏问昔偏偏嘴:
“我义父的性命拜托你了,无恙大医!”
无恙窘窘地看着自己师傅,硬着头皮说了声:“师……是。”
一个军医在我恙一边察看定国王伤口的时候,一边说道:“王爷中箭已有三个半时辰,我等消毒、止血、拔箭后按压伤口旁侧二指止血,棉纱绷带俱是开水煮过,清理伤口所用刀具俱用蒸酒泡过……拔箭初时王爷尚清醒,一个时辰后起热,至今高热不退,人至昏迷,已有两个时辰……”
无恙询问伤情的时间,罗乘云已迅速拿了一只低矮圆几放到榻前,示意杜鸣将苏问昔放下。
苏问昔在无恙检查定国王爷伤口的时候,大概看了一下定国王的伤势,伤在左肋,偏离心脏,箭已被被拔出,军医作了包扎。一年手法就知道军医是自己的医馆培训出来的,只要程序对,人昏迷不醒,无非是两个原因,一个是伤口感染发炎而高热,另一个是失血过多而休克。
军医既然止血及明有效,那么必是伤口感染。
其实只要不是内脏损伤,伤口感染能及时扼止,所谓的重伤只是时间上的休养问题。
这个年代没有消毒消炎药伤口感染几乎是百中有百的机率,是非常棘手的问题。严重的引发心肺功能损伤甚至衰竭,基本上是没有救了。
无恙摸着定国王的脉搏,然后又探查了一下王爷呼吸频率,看了看苏问昔,对她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