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把番王惹了,他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回到毡帐的苏问昔问杜鸣。
杜鸣:“……”你要没惹我才觉得是麻烦。
当年刚到苏府,第一次见她就是她从墙头上飞下来的画面。真是记忆犹新。
他活了两辈子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哪家的女孩子像她那个样子。你说她桀骜不驯,她给你一副天真无邪,你真觉得她天真无邪的时候,她给你来个牙尖嘴利。你说她没有教养没有规矩,在外人面前姿态装得比大家闺秀还闺秀,你觉得她大家闺秀的时候,她一身男装上树爬墙地家常便饭。
“你是皇上圣旨派来的,如果番王不满意,可以找个借口让你回去,害你他还不敢。”
“明着害不敢吧?”苏问昔撇撇嘴,“像这两天暗刀暗枪的,我真被一时不慎伤到了,那也只能是我倒霉,他最多一封保护不利、上书请罪,还能怎么样?子规,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啊?我不耐烦呆在这里,真是没有一处让人觉得可爱。”
“番王的病……”
“他的病都是他吃吃喝喝作出来的,我给他方子了啊!”苏问昔理所当然地,“他但凡按我说的做,注意戒酒节食多运动,一月两月不敢说,个月半年一载的总会看见效果。”
杜鸣:“……”
这见效果你从三个月说到一年,这是神医能说出来的话?
这时豆蔻进来说道:“杜将军,布和将军派人前来寻将军。”
杜鸣应了一声,对苏问昔说道:“这两日没有特珠事情不要出去。有事情我陪你出去。”
豆蔻看杜鸣走了,对苏问昔说道:“我给姑娘煮了些茶汤,稍候让紫风端给姑娘。”
苏问昔看了看豆蔻,说道:“你坐下陪我说说话吧。我是野惯了的人,呆在这种地方
,说实话,难受得很。不过毕竟身在异邦,不顾我自己的面子也要顾骊朝的体面。”
豆蔻轻声笑道:“姑娘是真性情,又明事理。”
苏问昔也笑:“你可别我来那些小姐闺秀们奉承赞誉的那一套。跟你说啊,我今儿把番王惹不高兴了。他是这番邦的主子,他不高兴,有咱们的好果子吃。你说我怎么就那么看他不顺眼呢?我学医的时候,第一个学的就是医德:眼中有伤者、心中有病患。可是我宁愿医治伤人的恶虎也不耐烦治那个老混蛋。拿着别人不当人,拿着别人的命不当命。”
豆蔻听见那个“老混蛋”的时候吓得脸一白,示意苏问昔噤声。再不怎着,那是一番之主,这个词骂出来给人听见还得了?
苏问昔哪里听她的?笑道:“你当这里里外外的护卫是摆设?如果我连说句话的自由都没有,那皇上就白派了莫护卫这么个人过来。”
豆蔻听她提到莫护卫,笑道:“莫护卫可是和杜将军当年同科而出的探花郎。”
苏问昔还不知道,有些诧异地问道:“果真?”她以前只听过武状元,还不知道原来武举原来也有探花郎?
“那榜眼是谁?”
“榜眼萧名勋,不过年纪大了些。当初莫护卫本居榜眼,皇上觉得萧大人年纪大了,而莫护卫年少英俊,当得探花,故而临时调换了两人的排名。”
那位莫护卫见面不多,她也没太细看,不过印像中倒的确是年少英俊的样子。
莫护卫和杜鸣同科武举出身,两人交过手都是对对方知根知底的。一路过来两人似乎交谈不多(当然她跟他们接触也不多),但进进出出,两人倒十分默契。这么想来,皇上也不是平白就派了谁随便抓包过来的吧?
“姑娘,我多句嘴
,姑娘别嫌我说话冒犯。今天姑娘跟二王子说的话……”
“有些不当是吗?”苏问昔截断,看着豆蔻,“你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我说那句话,无心的人听着就是一句感叹,有心人听着就是一个暗示。豆蔻,我的命,你们的命,我们大家的命都握在别人手里。我不喜欢被动地等着别人裁决。我有什么意思呢?我不过是点出了一个事实,我不过是比别人直接爽快些让二王子明白眼下的处增。他要是愿意看着番王纵容那个侧妃娘娘耍手段,我为什么要把命放在这里陪着他看?我是想安安分分做个安分守着的医者,前提是没有人侵犯我的性命。番王已经把我放在砧板,难道我还要毕敬毕恭地请他动刀子斩割吗?何况除了我,还有你们。杜将军为了我为了你们,受了暗箭不声不响。可是我知道他受伤了,你们也知道他受伤了。上一次他躲开了要害, 下次呢?我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身边的人死。我坚守医德,但我也会在是非面前做出抉择。他护着我,护着你们,莫护卫和他的护卫们护着我们。那我就得护着他,护着他们!”
豆蔻被苏问昔一番激烈陈词说得沉首暗思。
苏问昔说道:“你是她们四个里面心思最密的一个。皇上派你过来,肯定有他的思量。如果你觉得我做得不恰当,可以指正。但是我不任人宰割!我不接受忍耐。因为我知道,有些忍耐,换不来别人的慈悲,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豆蔻诚惶诚恐地伏身拜了下去:“豆蔻被指派过来侍候姑娘,绝无二心!”
一句话说得苏问昔笑起来:“你们宫廷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