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布和将军,我行医十年,任性妄为的病者向来不接。来番,是我朝皇上圣意所驱。”
布和告辞后,苏问昔坐了一会儿,让平安去请杜鸣。
杜鸣过来的时候,苏问昔一脸冷淡的倦意,挥退了帐子里的人,问杜鸣:“莫护卫来番的目的你知道吗?”
杜鸣没有回答
。
他从未看低苏问昔的聪明,此刻却也不知是否应该告诉她皇上的意图。
然而苏问昔从杜鸣的沉默里瞧出了端倪。知道皇上绝不是派人来帮番王肃清内乱那么简单。历朝历代有作为的皇上,都有勃勃的雄心想要鸿图大展。然而在刚刚收复边城和都城的此刻,骊皇难道不觉得太过急切了吗?
面对苏问昔了然含笑的淡然神情,杜鸣心中有一丝愧疚。
“问昔……”
苏问昔打断杜鸣的话:“我只是一介游医,有些事情,本来也不该是我知道的。”
她其实理解杜鸣。他有那样的身世,为了免除皇上可能的猜疑,几乎是对皇上有令必行。可是皇家的勃勃野心一旦燃烧起来,有熄灭的一刻吗?
鸟尽弓藏、功成身退,历来只有智者才能做到。然而有些人,如杜鸣,即使有退身的心,却须得皇上有放行的意罢。
如果皇上觉得他是个威胁,要么囚于身侧,要么借刀杀人,如他的义父。
苏问昔忽然想,她放弃和杜鸣的婚约也许是正确的。她趟不来那样的浑水,也不愿日日担惊受怕。
“不用试图告诉我什么,子规!”苏问昔微笑,也许不告知,反而是保护她的方式。
“你和莫护卫有你们的职责,我有我的职责。我不求事事通达,只求相安无事!”
苏问昔将手中的那本《骊游志》摆在面前,笑看着杜鸣:“我从来没有大志向,曾经唯一盼过的是陪着苏老爷安守晚年。现在唯一想的是有朝一日能学一学扁鹊、游医列国。我不想将命运托付在这里。子规,吊在这里挨日子不是我喜欢的方式。”
杜鸣看着苏问昔。他现在知道,苏问昔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纳入过他,从来没有。她小时候他们其实并不亲近,现在的她从来没有将他放进她未来的
生活。
他其实本该一颗心轻松下来。因为他很久以前就曾深深地头疼过,将来如果要娶她这样一个任性恣意的妻子是如何地离谱。然而现在她淡然地说出来,他知道即使有那一个婚约,她也其实从来没有过嫁他的心思,他的心里反而有丝丝缕缕的烦闷,压在心头郁郁难解。
他想他们到底曾经有过一起共度的时光,他们之间毕竟有一个他知她知的秘密。即使没有那个婚约,他们也本可以该亲近些的,却不知为什么,他和她之间总是这样若有若无地被推开一个距离。他们其实并没有比外人亲近,从来都是这样的疏远。
他怔怔地看了苏问昔一会儿,开口慢慢说道:“我答应过护你周全,一定会做得到。过不久,你就能安全回去了!”
安全回去那是以后的事情,现下苏问昔有些心情烦乱。
二王子是骊皇想要的人选吗?目前的番邦除了二王子,还有谁是合适的人选能承继番王的位子?可如果是二王子,莫护卫又想通过什么方式将他拿捏在手中呢?
苏问昔觉得自己真得是很讨厌政治,看了那么多的宫斗剧,她明白的也只是女人之间为争一个男人、一个位置使尽的手段、伪装的嘴脸,但是要说政治敏感性,她觉得再好的磨刀石也磨不出她这把钝刀。
心烦意乱!
“姑娘!”葛针进来。
苏问昔抬头,看着葛针微微皱起的眉头:“什么事?”
“二王子……求见!”
苏问昔愣了片刻,然后在心里说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他不会是为番王侧妃的那张脸吧?果真是的话,她倒对这位二王子刮目相看了。在他自己爹的眼皮子底下为他爹的小老婆的一张脸对她一个行医之人屈尊相求。
苏问昔端正了一下身子,脸上带着不明的笑意:“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