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别的女子而你们还要贤惠大度地帮他打理一个和谐的后宅。那不是我要的生活,从来不是。”
说完了,自己有些嘲讽地笑了笑:“我何必跟你说这些?走吧。”
豆蔻心事重重地跟在苏问昔身后,走了两步, 有些担心地喊了一声:“夫人。”
苏问昔回头。
“夫人既然有这样的心思,为何不跟将军明说,却偏偏要曲
解将军的意思,将将军的被铺送出去?”
苏问昔淡淡一笑:“你们是不是都觉得,外面的传言那么盛,我应该将那位钿钿小姐接进府来以示大度,去堵那些人的嘴?我接她进府之后呢?给她机会接近我的丈夫?看她为我的丈夫缝衣做线讨他的欢心?然后再看着他们琴瑟合鸣而我只能做第二个萧夫人?豆蔻,你相信吗?外面如何传我,从来不是我在乎的东西。我做苏神医的时候名声如何?”
“可是,夫人,将军对那位钿钿小姐,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你觉得将军是个可托之人,是因为他重承诺重信义。可是你难道没有想,他能因为承诺娶了我,也会因为承诺娶别人。他能现在对我好,将来也可以对别人好。我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个重情的人,但不是滥好人。”
豆蔻有些发愣地看着苏问昔。
她不知道自家夫人是不是想得太多。这样的事情, 她从来没有想过。也不可能去想。
豆蔻想,自己在宫里的时候,才几个妃子?却已经争得你死我活,相互算计。
其实没有女人喜欢自己喜欢的男子三妻四妾。谁不想自己喜欢的男子一心一意?可是男人三妻四妾是件太正常的事情,她们唯一能劝慰自己的,就是要大度贤惠。
她们也许恨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却从来没有觉得,这是不应该的事情。
这天晚上,苏问昔歇得很早。
灯熄掉之后,透过薄纱的床帐,外面是一片暗夜朦胧,传来的是纺织娘的低吟浅唱。
去了一半的床铺,这张床似乎分外地空。
苏问昔想起的,是曾经在边城的起居。那个时候,真是条件简陋,大冬天窝在厚厚的几层被子里,身子是热的,脸是冷的,鼻子埋到被子里太憋气,
露在外面又太冷。
然而那时候的生活简单快乐,哪里有这许多的烦杂事情?
一个女人,如果这一生,注定只能在后宅里和一群女人勾心斗角争风吃醋,她宁可离弃这个男人,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为一个男人经营后宅,从来不是她的志向,那里,也不是她的归宿。
苏问昔翻腾到后半夜,终于睡意朦胧,模模糊糊地想,或许明天,应该回苏府跟苏墨知会一声。杜鸣不是她的良人,她再不愿为这个男人耽搁。
这一晚的梦里,苏问昔奇怪地梦到了小时候,还在苏府,她站在高高的墙头上,想着是跳下去还是抓着树枝荡下去。墙下站着瘦瘦小小的豆芽菜,一脸不认同地仰着头,皱着眉头对她说:“你爬梯子下来。”
她才发现墙边靠着一挂梯子。
然而并不领情,居临下地看着豆芽菜,挑着眉头应得毫不客气:“豆芽菜,你有你的行事标准,我有我的处世准则。你觉得爬梯子才应该是下来的方式,但是我告诉你,这棵树才是我的方式。”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拽了一枝柳树枝,身子跃跃欲跳。
豆芽菜气急败坏,忽然一下子变成了长大后的杜鸣那张黑脸,古沉清冷地看着她,目光严厉,面容严峻。
“爬梯子下来!”声音又严厉又威慑。
苏问昔哼了一声,扯着树枝,身子往下一跳。
然而并没有落下去,而是被杜鸣伸手接在怀里。双臂紧紧箍着她,像是怒极要把她拦腰折断的样子。
“混蛋!谁让你多管闲事!”
苏问昔一边挣着,一边拿脚往下踹。
应该是踹到了哪里,杜鸣一声。却仍然抱着她不松手。
苏问昔再踹,杜鸣伸手将她的腿兜起来,横抱在怀里。苏问昔简直是怒了,伸手就往他脸上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