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昔看杜鸣,很想开口问他是怎么回事。
可是当着内侍呢,得多少给点面子不是?
咬着牙对着内侍假笑:“皇上这么客气,这怎么好意思?请内侍大人转我家小将军对皇上的感谢。我现在是无财无力了,我家小将军定会记得皇上的恩重如山,待臣如子!”
内侍笑呵呵地:“银子郡主娘娘只管收了罢。下官也回宫向皇上复命了。”
带着下面两个内侍告退。
苏问昔要留碗冷饮都不肯吃。
开玩笑吗?这位郡主娘娘可是苏神医啊,苏神医当年的名声多厉害?能轻易招惹吗?内侍宫里什么脸色看不出来?就苏问昔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虽然是皇上要的效果,可面对苏神医的是他们哪?万一冷饮里面放个巴豆泄药什么的,回去闹上那么几场,苏神医再来一句“贪凉腹泄”,去哪儿找理去?宫里这种事儿少去了吗?
内侍留下一箱子银子匆匆去了。
苏问昔就看着这一箱银子郁闷。从前的银子都是从别人手里撬来的,勒索的,漫天要价抢到手的,收得那叫一个爽。这巴巴送上门看笑话的银子,真是收得让人觉得无限憋屈。
苏问昔把箱子盖一合,人往上前一坐,抬头兴师问罪:“豆芽菜,你说我做个玉席子,怎么皇上都知道了?”
杜鸣:“……苏墨的俸禄是跟皇上预支的。”
苏问昔:“……”
可想而知,皇上肯定会问“你缺银子了?居然要预支俸禄?”。
哪朝哪代也没有的理儿啊。
苏墨肯定会说“是臣妹缺银子了。她花光了所有的银子想做一床玉席子,没想到才凑了半床”。
所以苏墨你什么意思?有你这么心疼妹妹的吗?你到底是疼我还是给我告御状去了?
苏问昔觉得这事儿挺生气,指着杜鸣:“你
们,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好人!”
杜鸣:“……”
说了一句,“我不是嫌弃你,你怀孩子如此不容易,我只恨自己帮不上你。”
苏问昔翻个白眼,你说的我倒信!
“不嫌弃我,你晚上离我远远地,恨不得滚下地?”
杜鸣:“……我想着离你远一些,你能凉快一些。”
苏问昔:“……你换个地方睡我不更凉快?”
“你最近晚上爱翻身子,万一摔下地去……”
“……”
那边宫里,皇上听了内侍回来的禀报后,心情很是愉悦地吩咐了一声:“你去户部将苏墨今日领的俸银补齐了,跟户部尚书闫知礼说一声,少卿苏墨十年不涨俸禄。这十年的俸银你每月去领回来。”
有了苏墨给的银子,杜鸣要的水榭很快着手。他要那种四面都做成通透菱格窗子可以贴细纱的那种,苏问昔在里面可坐可卧,可看景可居住,即便将卧房搬来也可以的那种。
杜鸣这边着人盯着,照旧去了营中。罗乘云最近在他手下当差,从前跟着定国王爷的时候,虽然操练得勤,不敢偷懒,好歹是定国王爷的侄子,下面的人知他的身份,许多事情却并不麻烦他。却没有想到在杜鸣手下个个不拿他当王爷侄子,只作一般兵士,什么事情都扔过来找他做。忙前忙后很是暴躁。
杜鸣一进营,罗乘云就跟了上来,才要打招呼,瞪眼看着杜鸣的脸:“你这一脸的抓痕不要告诉我是问昔弄出来的。”
杜鸣:“……”
黑着脸往后看尚武。营中事情少他很闲吗?都没有给他找事情做吗?校场上的操练都没有让他过去盯一盯吗?
尚武看了看绍布,两人同时将脸各扭一边。
罗乘云平时看着也是个油嘴滑舌的,怎么今天哪壶不开提哪壶?进来看见将军
大人的谁没看到那一脸的抓痕,都不吭声就你眼神好使?
罗乘云问完了,大约也知道自己捋了老虎胡子,也不等杜鸣的回答,将手在自己脑门一拍,对自己“哎哟”一声:“我这记性!校场说了今天有比试,等着我开场呢。我走了!”
撒腿就往校场跑。
一边跑一边觉得,解气!小妹好样儿的!二哥我最近被这小子扔了一堆事情,累得像条狗,你可帮二哥我报仇解气了!
杜鸣黑着脸去了自己的营帐,回头对尚武说了一句:“你回府去,夫人若有什么差遣,你只管应着去办。”
尚武:“……”
府里现在不比从前的,有的是下人护院,夫人还少人用?将军你是怕昨天夫人没有出够气今天又出什么妖蛾子吧?我哪是夫人的对手?
“将军,要不,让绍布回去?”
绍布最近怕乔老头儿怕得要死,一听让他回去,立刻将身子退了三尺,连连摆手:“将军,我去校场给兵士们当木桩去!千万别让我回府去!”
最近乔老头儿变本加厉地给他灌药,不是他实在无处可去真不想呆在府里一刻。
尚武一看,得,还得他回去。
觉得回去侍候夫人这事儿压力山大啊。第一次夫人跟将军闹脾气,一下子花了将军十年的俸禄,就买了两根簪子,后来虽然退了回去,但夫人花钱不手软的劲头他可真是见识了。
第二次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