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愣愣地抬起头,面前的女人着装体面,气质高贵,气场很足,一看就知是现在的他高攀不起的上流人士,他结结巴巴地道:“自、自然风光,但人……物也行,我拍过美食记录片。”
苏璟点点头,又问:“你叫什么?”
“魏方舟。”
苏璟默念了一遍名字,很快从她获取的信息库里检索出这个人的资料,早几年前很火的一部美食纪录片《舌尖上的旅行》的主摄影师。拍完纪录片后,他名声大噪,但很快就爆出作风不良、德行有亏等问题,从而被业界封杀。
她没详细了解过里面的内幕,不确定男人是否真有问题,但她能从男人眼里看到真诚,对摄影的真诚,她问:“你身体素质怎么样,能适应得了荒野生活吗?”
魏方舟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道:“可以,我一直都有锻炼的。”
苏璟又点点头,“带名片了吗?”
魏方舟快要喜极而泣了,他赶紧站起来,从公文包里拿出名片,双手捧着虔诚地送到苏璟面前。
“我叫苏璟,我会联系你的。”苏璟接过名片,没再多说废话,转身进了会所。
魏方舟目送她进去,又想哭又想笑。
他知道苏璟,也知道苏璟开了工作室,急需人才,他试着投了简历,但几天过去,毫无音讯。
这种事他早经历百八十回了,除了更麻木,没有多余的情绪。
当年他被封杀,是商界一个大佬出的手,因为他在一次酒会上得罪了对方,他一个小摄影师,根本没有抗争的资本,求了很多人,都没有人愿意帮他。
接不到什么像样活的这几年,早耗尽了他的自尊和傲气,他求爷爷告奶奶地多方打听,知道那个大佬今天会来这个会所玩,于是想过来赔礼道歉。
人是见到了,头也磕了,但大佬看够了笑话,一招手,他就像野狗一样被丢了出来。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死。
死了一切就解脱了。
然后苏璟出现了,带着光。
他把包背好,往家的方向跑了起来。这几天没有锻炼,得把运动量补上。
有的事就是那么巧,苏璟前脚碰到魏方舟,后脚就又碰到了整魏方舟的大佬,程道年,四十来岁,除了有点啤酒肚,发际线有点后移,保养得还不错,看上去是很有气派的成功中年男士模样。
只是脸很红,走路也有点飘,像是喝多了,臂膀里搂着一个女人。
两人在走廊里迎面遇到,走廊两米来宽,并不窄,苏璟跟着侍应生微微靠着右侧,但经过程道年时,对方突然伸出手要抓她的手臂。
苏璟反应很快地躲开,她醒来后就熟悉过一遍海市上流圈子里的人了,认得对方,“程总下午好,不知程总用这种方式同我打招呼,是有什么事?”
程道年确实喝了很多酒,他大着舌头道:“你、你认识我正好,我看上你了,跟我走。”
他眼睛直直盯着苏璟的脖子看,这么纤细,这么修长,掐起来一定很过瘾。
这种看上哪个女人就出手的戏码,在会所里一天没发生十次也发生八次,侍应生很机灵地往边上靠,这种事不是他一个小侍应生能插手的,他能做的就是本份地待着,然后听从贵客的吩咐,或者在事情失控时往上面找管理。
但同以往每次为女方默默叹气的心态不同,他觉得他这次该为男的叹气。苏璟,苏大小姐,怎么也不像是任由男人玩弄的女人,哪怕这男的身价不低,海市响当当的企业家。
苏璟的脸色蓦地冷下来,她不至于看不出程道年目光里的淫邪之意,“我对程总不感兴趣,程总要玩,尽管去找那些自愿奉陪的,我就告辞了。”
她不怕程道年,但也不想节外生枝,在事业没起色时就得罪人。
只是她刚走了两步,程道年就推开女伴追了上来,长手一伸,不是要拽她的手,而是要拽她的裙子,苏璟忍无可忍,侧身闪躲开,接着迅速用手提包底托边角最硬的地方朝着他的脑袋抡了过去,没留一点力道。
随着“砰”地一声闷响,程道年额头被砸破,血顺着鼻梁流下来,他下意识摸了一下,摸到一手血后,忍不住惨叫起来,他的女伴也尖声大叫,叫声在封闭的走廊里产生了回音,不少附近包厢的人听到动静,打开门出来察看。
赵春天一向爱凑热闹,他把门开得大大的,手上甚至端着一杯酒。
随意看了两眼,他猛地回头,对着沙发上无聊透顶的桃花眼青年道:“小臻,是你家苏璟。”
齐臻几乎是弹射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门口,看到流血的人不是苏璟后,他松口气,随即眼神阴森森地锁着程道年。
都是经常在酒色场所出没的人,他对程道年的癖好不可能不有所清楚,不用猜,也知道他把苏璟当成虐玩的目标了。
他没有走出房间,苏璟没发现他,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微笑着对程道年道:“程总酒醒了吗?还需要我提供醒酒服务吗?”
“苏璟,你、好、得、很。”所谓的醒酒服务不就是再给他来一下吗?程道年气得灵魂都要出窍了,他什么时候遭过这么罪,他捂着额头,恶狠狠道:“我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