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二一怔,随即拔高声音,那情绪也分外激动。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认识你!” 他悲痛欲绝,双目噙泪:“想到我母亲鲜血淋漓,被狗撕咬得遍体鳞伤,死不瞑目的样子,我不可能忘了你!” “你这个杀人凶手!且看你外表端庄贤淑,却没想到皮囊下藏着这么狠毒的一颗心!你怎么下得去手?!” 他指着沈氏,气得浑身发颤:“你这个毒妇!蛇蝎心肠!你害我母亲!你会遭天谴的!” “大人!一定不要放过这个毒妇!一定不要纵容这等歹毒之人!一定要让她偿命!以正国法!” 沈氏与俞皎默默地听着,没有多少反应。 这样的镇定,叫那赵老二愈发生气。 但这次不再怒不可遏地咒骂,而是面色一变,开始涕泗横流地哭诉:“我那母亲用一把锄头刨地,辛辛苦苦供我父亲走上仕途。” “后来又辛辛苦苦地操持这个家,一辈子辛辛苦苦兢兢业业,但是福气都没享几日,人就没了。” “虽说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但我那老母亲却被人放狗咬死,死前身上没有一处好地儿。” “我作为儿子,自当为母伸冤,请求大人明正典刑,惩治杀人凶手,还我母亲一个公道。” “是这女人害了我母亲!就是她害的!她是杀人凶手!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罪恶滔天的杀人凶手!她该偿命!” 说到这里,赵老二泣不成声。 把孝子的模样展现得淋漓尽致。 沈氏静静听完,缓缓开口:“赵家二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你从未见过我,是怎么认出我的呢?” 赵老二怒目圆瞪,像是气得说不出话。 沈氏冷笑一声:“你说我蓄意陷害你家老太太,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害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不识得我,却能一眼就认出我,可见你早已准备把脏水泼到我的身上!妄图栽赃陷害!” 赵老二哑口无言。 京兆尹目光一闪,猛然拍响惊堂木,他厉声呵斥:“白沈氏!回答本官的话!不要胡搅蛮缠!转移话题!” 沈氏收回看向赵老二的目光:“大人,我不认。” 京兆尹唇边泛起冷冽的弧度,目光更是钢针般锐利:“不认是么?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传证人!” 这时,一名女子被带了上来。 沈氏和俞皎同时大惊:“碧彤……” 女子畏畏缩缩,不敢看沈氏和俞皎。 她屈膝跪了下来:“碧彤拜见大人。” 京兆尹面容严肃,眼神锋锐得就像一把刀:“碧彤,本官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不得有半点假话,你可明白?” 碧彤点点头:“明白。” 京兆尹开口询问:“碧彤,白沈氏是否曾在赵家动手打了人?” 碧彤忙不迭点头:“是!” 碧彤笃定地应了一声,接着娓娓道来: “其实三姑娘对这桩亲事是不满意的,觉得赵家的门第配不上她,但父母之命难违,她也只能捏着鼻子嫁了。” “只是嫁到赵府后,她仍旧没有认命,她认为自己是白家的人,觉得三姑爷高攀她,因此不把赵府的人放在眼里。” “平时她一个不顺心,就会对三姑爷动辄打骂,可怜的三姑爷,堂堂八尺男儿,被她欺负得抬不起头来。” “但是因为她身后的白府,三姑爷从来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她欺凌。” 顿了顿,碧彤继续道来: “三姑娘在白府是庶女,平日行为还算注意,但是到了赵家,就彻底本性暴露。” “平日里对下人非打即骂,对尊长更是不用说,就仿佛仇人一样。” “不是欺负大夫人就是欺负二夫人,甚至连老太太也不放在眼里。” 碧彤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记得有一次,老太太给府里的夫人们每人送了一件首饰,三姑娘一脸嫌弃,当场就取笑老太太上不了台面,实在寒酸得紧!” “三姑娘还说,白府最下等的丫环,戴的首饰都比这还要好!赵家里里外外都透着寒酸味!” “回到院子里,她仍不解气,对着三姑爷就发好大一通火!还逼三姑爷喝她的洗/脚水!” 碧彤义愤填膺: “三姑爷不喝,她就逼着三姑爷跪在院子里,把洗/脚盆顶在头上。那是个大雪天啊!三姑爷冻得养了一个月都没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