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梁皇帝重新启用陈长生,并任命他为总督北方军事的长官,那在河西的仗也就自然不用打了。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陈长生的兵就是大梁的兵,陈长生占的地盘就是大梁的疆土。
所以,陈射心里虽然略有不爽,但对王凤军的攻势也是陡然一松,基本上呈原地待命状态。
陈射停战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他从陈长生那里截获的一千支燧发枪实在是不好用。
用普通火药击发,射程太短。而用硝化棉做的弹药击发,枪支经常出现炸膛现象。实话说,这种枪打个鸡儿打个兔子没毛病,但要用作军器,还不如一根烧火棍。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陈长生之所以出口给伊稚斜这一千支步枪,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设计。所以,西凉王陈长生出口换汇的根本不是军火,只能算民用猎枪。
但这个时候,他已经不能再说什么了。
除了陈射高兴自己不用再和可怕的陈长生打仗了,大西州的刺史亓绩更高兴。
现在都啥形势了。
匈奴人把大梁北部差不多都占了,各州不时传来这个县令被杀,那个郡守被俘的消息。此时的大西州就如同一个孤岛,孤悬在大梁的西北。若不是陈长生在经略西北三郡时,令三郡内广修碉堡和土楼,随身备战备荒,恐怕匈奴人早就打过来,与河西的匈奴左右夹击,将这块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的土地给占领了。
他几次告病请
假要回京畿,但堂弟亓无忌就是不许。
现在好了,大梁皇帝重新启用陈长生了,有西凉王陈长生看场子,总督北部战事,他就不用天天吃不下饭,夜夜做梦都被匈奴人来袭的噩耗惊醒。
所以,当户部尚书王猛带着圣旨来到大西州的时候,亓绩高兴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当然,比亓绩还高兴的是另外两个人——西凉新军首领邢亮和法正王之涣。
当听说陈长生还活着,而且在河西干得有声有色时,邢亮一时间哭得如同孩子一样。大王,你这事儿办的不带劲啊,你跑到河西,也不告诉我一声,现在明亮,聂胜他们都和你在一起,而且还击败了右贤王,立了那么大的功劳,感情我不是你最亲的手下哇,唉唉唉
而法正王之涣也是眼圈红了一遍又一遍,一边劝邢亮要冷静,一边一遍遍询问消息是否确切。
“王之涣,现在我就要领新军去投奔咱们大王去,你去不去,你不去,咱们以后就掰了,咱们谁也不认识谁。”
“如果大王真还活着,我去,大王对我如再生父母,我要是不去,就不是娘养的了。”王之涣也咬牙握拳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等他回到家,把被子一蒙,嚎啕大哭。害得他老婆还以为他死了爹娘。
比邢亮和王之涣更更高兴的是董月娥。
自从陈长生被贬之后,董月娥就被遣返到抚远老家。好在抚远县黄县令
还很念旧,陈长生的老宅子也没被查收。看守老宅的谢虎并没有欺负老主人的孤儿寡母,而是带着一众佃户和佣人把董月娥迎到家中,如同陈长生在时一样,对董月娥恭敬有加,吃喝穿戴各个方面,虽然不及王府,但也是竭尽所能。所以董月娥和女儿并没有遭罪。
当黄县令得知陈长生还活着,并被恢复王爵,将要统治北方的时候,一溜小跑来到陈府报信。
董月娥听说后,怔了半晌,然后快速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念叨着,“我要去找他!孩子想他了。他更想孩子!”
黄县令一琢磨,也对啊,陈长生现在又当回王了,而且权力比之前更大,自己没什么表示的,如果能把王后董月娥和小郡主送到陈王爷那里,王爷一定会很高兴。
因此,他一拍胸脯,表示这事儿交给他办就可以。
然后黄县令屁颠屁颠跑到定远,去找大西州刺史亓绩。
亓绩一听,这也不算事儿,况且自己之前在京城当王爷的时候,陈长生也没少给他好处。这种成人之美的事情应该多做才是。
恰好王猛在定边等待着陈射和陈长生接洽并安排会见事宜,因此就把这事儿跟王猛说了。
“丝,庆王爷,这事儿还是先别着急为妙。万一陈长生不想回来呢?”王猛沉吟道。
姜还是老的辣。
王猛身为户部尚书,本身就是琢磨人的,大梁朝廷上上下下的官员没有上千也就大几百
,这些人的心眼儿一个比一个多。王猛若不能体察对方的心思,又怎么能当得起这个家,为大梁选拔人才呢?
他早在刚接触陈长生的时候,就觉得陈长生绝非久居人下之辈。
虽然西凉王已经是一人之下的官位了,但亓无忌现用现交,卸磨杀驴,出尔反尔的举动不得不让人提防。所以,他对陈长生能否回大梁并不报什么太大希望。
如果陈长生并不打算回来当王,这个时候,把他老婆孩子送去,那岂不是资敌叛国之罪吗?
“多谢王尚书的提醒!”亓绩听到这里,也是出了一头冷汗。
他堂弟亓无忌是什么揍性他清楚的很,之所以把他派到西北,也是实在没有人可以相信了。如果陈长生真的不回来,恐怕亓无忌会把一肚子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