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闻小友兵法熟稔,曾得伯爷与费司马称赞,此次盟中兵事,还望小友出力了。”
书剑门此役派来带队的筑基真修贾文泽是个儒雅的书生模样,说起话来令人如沐春风,比起他那师侄恒益怑行事强出了不知多少。
但此刻端坐在大帐中央的他状态并不大好,面色无血,胸口正中还插着一支遍布符文的草黑色箭矢。
按说来草巫教灭门的事情该是死了掌门的子枫谷派人领头的。
无奈子枫谷剩余的两名筑基都红着眼满云角州缉凶去追那陈野呢!于是这活也就被叶盟主高风亮节地揽在了书剑门上头。
他是高风亮节了,这活却落在了书剑门内资历最浅的筑基真修贾文泽头上。
本来他以为此行不过是手拿把掐的买卖,未曾想居然还能被练气修士重伤了,心道倒霉之余,脸上也颇有些挂不住。
虽然贾文泽已然筑基了,但若是想要在宗门内能够挣得更多的话语权,自然是要拿出些亮眼的战绩来说话的。
他为什么会被点来做攻灭草巫教这类无甚油水的差事,不就是因了在门内无有地位么。
被一个小小的练气宗门重伤这类事情,可谈不上什么亮眼。假以时日这件事若是被同阶提起来,多少要吃两句奚落的。
伤便伤了,养个二三年的便能好,可草巫教大阵也还迟迟攻破不了,这便使得贾文泽有些着急了。
所谓病急乱投医、急来抱佛脚,有点名声的康大掌门刚一到了,便被他盯上了。
黑履道人的师侄、先是跟着费南応平了五相门、又成了费家女婿、还在唐固县那有二阶噬金鼠带队的灵石矿脉中活了下来、又轻描淡写地胜了霍家那个最有名的赘婿...
经历了如此种种,康大掌门名声在左近的练气修士里头都不算小了,总该真有点儿本事,不是草包饭桶才对吧?
“能为盟中略尽绵力,晚辈幸甚至哉。”康大宝忙低头应道,转头心中却在暗骂:“老爷我知道个咪的兵法,你们这些筑基真修没事都来点我作甚,道友我是头牌么?”
“善!益怑,请小友去阵中看看。小小草巫教迟迟不下,倒让其余几家看了我们笑话。”贾文泽有些吃力的一拂手,恒益怑便应声领着康大宝退出了大帐。
“贾前辈的伤势似是不轻。”待走得远远的了,康大宝才轻声问了一句。
“师叔一时不查,遭宵小暗算罢了,转眼便好,不劳康掌门忧心。”恒益怑瞥了康大宝一眼,冷声说道。
康大宝心中不爽,也不开腔了,这家伙好似天生是个斜眼一样,正眼看道爷一眼会暴毙吗?
草巫教的护山大阵不弱,是请了有名阵师依着草巫教中的那池毒坛打造成的二阶中品黑水毒木阵。
这是阵法早年间由草巫教聚教之力共同筹建的,不比五相门的上元金斗阵稍差。
为了建成这座大阵,草巫教这个小小的练气宗门的门人有近十年都未领年俸,当真有些众志成城的意思。
重明宗张祖师当年便受邀来贺过,只道不差,就是与重明宗的护派大阵都是相差仿佛。
日月如梭,重明宗弟子引以为傲的张祖师与护派大阵都没了,现在只有一个胖掌门带着三个师弟又落在祖师曾经盛赞过的这座大阵面前故地重游。
草巫教二阶大阵的品阶丝毫不假,几个草巫教长老更是自小便研习大阵,将御阵手法掌握得纯熟无比。
便是此时阵前书剑门、翡月单家、子枫谷各有十数名弟子,一齐领着一二百散修围攻之下,也不见黑水毒木阵的护阵玄光有多少削弱。
饶是在重重围攻之下,黑水毒木阵还时不时发出数道黑色毒箭。
每每毒箭一出,新云盟一方便定有死伤,只半天围攻下来,不仅散修们死伤不轻,连三家筑基宗门的弟子都有近十人身殁。
恒益怑领着康大宝几人一齐见过四家领头弟子。
书剑门的领头弟子并非是恒益怑,那位弟子姓贾,是个粗豪剑客模样,长髯凤目,有些豪爽之气。
单家派出的是位宫装美妇,说起话来软软糯糯的,风姿绰约,凹凸有致。
子枫谷那边是两个审姓子弟,一名审进、一名审图,那个审图康大掌门还有些印象,应是前些年带着长生如意逛凌河墟市的时候曾经见过,印象中跟虫娘子相善。
禾木道领头的弟子赘在最后,康大宝跟他算是相熟,是黑履道人一名稍亲近些的师侄,姓韩,道行不错,已是练气七层,专攻双修。
如今的禾木道中,便是他与常来重明宗请黑履道人还宗的那位弟子一起,共同主事。
几人聚齐之后粗粗见过礼,粗豪剑客性子急些,抢先发问:“素闻康掌门兵法纯熟,可有妙策?”
其余几人的眼神也投了过来,被聚焦的康大宝有些无奈,他当初只不过侥幸胜了一回五相门派出的羸兵,怎么一个个的都把道爷传成淮阴侯了似的?
“道友抬举,康某愚钝之人,纵有些许拙见,又哪能谈得上妙策二字。故用兵之法:锐卒勿攻,围师必阙,或可试上一试。”
既然孙子兵法虽然是凡人所作,但道可通玄,既然凡人军阵可用,那修行人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