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人刻意散布的疫病?!”
马车中,梁广昌眼睛一瞪,差点没将胡子揪下来。
傅青舟将手指竖在嘴边,作了个“嘘”的姿势:“梁神医,小声点,咱们不知道这事究竟是谁干的,小心隔墙有耳。”
梁广昌心神激荡、呼吸一下变得急促,但终是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你们有何实据?”
宁无书笑笑:“我们不是捕快办案,不需要实据,只消于此事有所猜测,便可定计一试。”
梁广昌眼睛一亮:“所以你们来找老夫,是因为老夫能帮上忙?”
“不错。”
傅青舟道:“当然在此之前,我们想先问梁神医几个问题。”
梁广昌微微颔首:“你们问。”
“敢问神医,这疫病传染性究竟有多强?”
傅青舟问道:“另外,得病后多久可能会伤及性命?”
梁广昌沉吟片刻,似是在斟酌语句,半晌后才答道:“此疫病传染性不弱,与病患同在一处时间略长,几乎都有可能染上,但若以布蒙住口鼻、戴上手套,避免直接接触,尚能减少患病概率。”
想了想,他又道:“但那蒙脸布纱、手套,都应勤换……或至少应以热水沸洗,否则仍有可能感染,尤其是长时间接触、或直接解碰脏石,感染概率都会增大。”
宁无书追问道:“此病传染性与常见疫病相比,传染性又如何?”
“相差不大。”
梁广昌叹道:“但它最厉害的是,无论身体多么强健都会染上……哪怕是修行者亦不外如是,你们也看见了,便连野兽都……”
傅青舟微微颔首:“看来,想要得这病,倒也不难。”
梁广昌听出了他话语中奇怪的意味,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傅青舟笑笑:“没什么,梁神医您还没说呢,得病后多久可能会伤及性命?”
“嗯……”
梁广昌摇了摇头:“不好说。”
他涩声道:“脏石症若只是生于皮肉表肤上,那倒也没什么……但它可怕的是,能于腑脏之中生长。”
“若它塞满了肺,病患便再不能呼吸,只能窒息而亡;若它塞满肠胃,病患便再无法吃喝拉撒,将爆腹而亡……”
他简单地说了两个例子,傅青舟与宁无书便都明白了。
他们对视一眼,目光都有些凛然。
“玄明剑派的何掌门,她能够以功法抵御脏石症。”宁无书又问道:“是否修行者皆可做到这一点?”
梁广昌苦笑一声:“老夫不敢确定。”
他无奈道:“这疫病流行时间不长,其中老夫见过的、能以功法完全扼制脏石蔓延的,亦仅何掌门一人……”
“究竟是需要达到境界足够高才能做到?还是何掌门功法原因?亦或者她体质本就不同?这一切,老夫皆无法印证。”
“但总得来看,修行者若得了脏石症……或能较普通人更有机会活下来,或至少,活得更久。”
傅青舟笑道:“多谢梁神医,您这样说,我们便明白多了。”
宁无书也对梁广昌抱拳一礼:“神医,敢问一句……您有没有办法,让我们二人感染脏石症,并且尽可能将脏石控制在特定位置?”
梁广昌先是一怔,好像没立即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几息后,他才渐渐露出惊恐之色:“你说什么?!”
“梁神医……”
傅青舟无奈一笑:“原本这事咱们不该和您聊,毕竟着实有些危险,但没有您,这事咱们还真办不成。”
在梁广昌惊恐的目光中,他慢慢开了口。
他没讲述太多前因后果,那些都是江湖事,梁广昌只是安岳城里一个过着平凡日子的郎中,这些事与他没有太大关系。
但令傅青舟有些惊讶的是,在听到什么“慧觉”、“圆照”、“金蝉寺”、“百厄难佛”等词后,梁广昌反而很快平静了下来。
“梁神医……”宁无书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很惊讶?”
“呵呵。”
梁广昌拈了拈小须,苦笑道:“你们也不想想,老夫能被冠以‘神医’之名,那能是只是给平民百姓看病治伤么?老夫又为何能与玄明剑派何掌门相识?”
傅青舟恍然,一拍脑门。
也是哈!方圆几百里最出名的神医,怎么可能没有江湖人找上门过?
一群成天打打杀杀的人,谁没受过点重伤?谁没被仇家下过点毒?谁又会不需要郎中?
又不是人人都有大宗门底蕴,各种灵丹妙药不要钱似地往外掏……
“江湖事,老夫也略知一二。”
梁广昌沉静道:“若此事真乃那位金蝉寺叛僧慧觉所为,凭二位……年轻人,恐怕不是那位玄星大能的对手吧?”
“当然。”
傅青舟笑道:“我们也没打算直接对上他,毕竟他大概率不会亲自冒头……总之,我们要做的,是潜入、调查,找到脏石症的来源,最好能够找到治愈这东西的药物。”
梁广昌微微颔首:“所言甚是,他们若要通过疫病布道传经,那么让其信徒痊愈便是最好的办法,他们一定有药……”
说到这,他恍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