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句话。”
赵皓放下酒杯、竖起一根手指：“我可以帮你一起解决眼下慧觉和他手下这群邪僧搞出的麻烦，作为交换，你要向圣上……诶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
傅青舟将脑袋从满桌的山珍海味中拔了出来，嘴里还嚼着一块肥而不腻的肉，茫然地抬起头：“你接着说啊，我听着呢。”
这些日子扮难民，每天喝米粥，他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眼下有个土豪阔少能狠狠宰一把，他哪能放过这机会？
“你那眼神就不像听进去的……”
赵皓无奈道：“总而言之，我用千方百晓楼的力量帮你摆平眼下麻烦，你回头向圣上说几句好听话，让他也给小爷我封点啥、让我有点成绩就行。”
傅青舟放下手中的羊腿，笑道：“你们搞情报工作的，不是都隐身暗处么？”
“我父王最近很不对劲。”
说到这，赵皓分明有些烦躁：“他对我要求越来越高了，此前为了搞那个潜龙百杰大会，我做了很多事、狠狠证明了一把自己，以为能换些自由日子了，但……”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仰起脖子狠狠一灌，闷声道：“但近来，他脾气又糟了，又开始找我麻烦。”
“噢？”
傅青舟眯起眼：“不是传说西朔王知守古礼、为人谦和么？他脾气很糟？”
“你不懂。”赵皓摆摆手：“他的脾气糟糕和普通人的脾气糟糕不是一回事……你在他脸上不会看到任何一点点情绪，你信不信，你在他面前把我杀了，他也不会流一滴眼泪、皱一下眉头？”
傅青舟一怔。
还有这种爹？
“但是！”
赵皓咬牙道：“他会通过他的行为，来告诉我他有多生气！此前慧觉的事还未曝出，我帮着你对付梵音寺，他又与金蝉寺关系好，便直接派人来、要我立即回去！他根本不管我在做什么、做的事有多重要！”
“只要我不是在做他吩咐的事，那便永远是胡闹、是瞎搞！”
“他的判断标准永远不会被人左右，只要他觉得对，任何人都不能说错，尤其是我这个儿子！”
他喝了酒、又说到伤心事，不知不觉便吐起了苦水。
傅青舟摇了摇头，陪了一两杯，又拾起了手边羊腿。
“你啊，平时看着潇洒，没想到还有难搞的父子关系啊。”
他悠悠道：“不过呢，我觉得，如果你帮了我、我将你做的事报给皇上，让他奖赏你，并不是件好事。”
赵皓一怔：“为何？”
“刚刚说了啊。”
傅青舟撕下一口羊腿肉，嚼巴着道：“你是搞情报的，暴露在人前总是不太好。”
“但我若不再做些什么，父王还要继续限制我！”赵皓咬牙道：“你不知道，我这次都是溜出来的！要不是我搞定了星云商会、搞定了黎叔手下那些江湖势力，我甚至都逃不出来！”
“我不能拖太久的！这样下去，我又会被捉回去……上次那样的招，他不可能给我机会用两次！”
傅青舟笑笑。
“我不知道你上回用了什么招、逃出了你父王的制裁。”
他轻声道：“但我向你保证，这次我有更好的招。”
赵皓眼睛一亮。
可傅青舟没等他开口，便悠然道：“别问，机密，顶级大机密。”
赵皓不屑地哼了一声：“小爷接触的机密多了？什么级别的机密，连小爷都不知？”
傅青舟掰起手指数了数。
“除了我以外……”
他说道：“只有皇上、相剑师大人、宁无书知道这件事，噢，内阁首辅闫大人也知道。”
赵皓一惊。
他敛起方才的不屑神情，轻轻一咳：“这个……你现在，已经能接触到这个层面了？”
傅青舟眨了眨眼：“明剑阁特使，和你闹着玩呢？”
“哼……”赵皓扶了扶额头：“你小子，成长的速度太离谱了，不到一年前你还是个愣头青呢……”
傅青舟呵呵一笑，没有说话，继续埋头吃起了东西。
赵皓沉默了下来，开始一杯杯地喝酒。
半晌后，他见傅青舟吃得差不多了、开始抹起了油嘴，这才终于开口：“总之，对付慧觉手下那些邪僧的事，你可以找我帮忙，另外，为了表现我的诚意，我还有个礼物给你。”
傅青舟眼睛一亮：“什么？”
“跟我来吧。”
赵皓微微一笑，终是恢复了些此前潇洒世子的风采：“就在这定安城外。”
定安城，便是两人横渡洪江后的第一座城，距离洪江岸边不过十多里路。
但仅仅一江之隔，此地却完全没有受到疫病侵袭，或许是圆照他们人手精力实在照顾不过来，也或许是洪江天堑难渡、连疫病都难以跨越。
此时的定安城，繁华而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天间大雪也拦不住人们在街头嬉笑游走。
见着这一幕，傅青舟颇为感慨。
长岸滩那边，几乎已是人间炼狱，四野哀号，此地却依然一派歌舞升平。
“你打算怎么帮我处理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