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河是真的被熏得头昏眼花,起身太猛,又看不清前头的路,一阵乱窜着往前刹不住脚。
闵秋果默默拉着女儿往旁边躲开好远。
“哐当”,莫北河直直的撞向了房中间的桌子。腰腹一痛后又‘哐当’一声,脑门与桌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然后……然后整个人就再也没了动静。
宋清泞:“……”
不会死了吧?天可作证,她原本想打他巴掌的都没打……人不是她杀的!
闵秋果也被吓到了,她朝自己男人靠近,一把掀开了他头上的被子。
还好还好,眼睛还睁着,就是一脸怀疑人生、生无可恋的模样。
“嫂子,相公有些不舒服,我先扶他回屋里休息。”
闵秋果说完,也不等宋清泞回应,急急扶着莫北河去了门。
小女娃也跟着自己的爹娘走了出去,只是出去前,还捡起了地上那颗鸡蛋,并朝宋清泞露出了一个怯怯的笑。
“谢谢伯母。”
道完谢,她张开自己的小短手,干瘪的小身子用力顶,终于是将屋门给宋清泞关上了。
宋清泞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她瞟向那床被扔在桌上的被子,有些不敢相信它的战斗力这么强悍。
思考片刻,她决定给这床被子起个高大上的名字,叫:屎壳郎之战斗马甲!
等重新躺回炕上,她思考着要想和莫家人打好关系,可以先从莫北河身上下手。
莫家现在还剩下的三个儿子,虽然都在逐渐长歪的道路上狂奔着,但至少目前是还没有彻底坏透的。
莫北河脑子最简单,她要留在莫家,近期内会和他们一家四口相处的最多。
要是能把莫北河掰正,这日子倒是也过得下去。
至于另外两颗歪脖子树.....慢慢来吧。
她想通后,心里的烦闷瞬间少了很多,加上现在的身体是真的太虚弱了,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因为她下午已经喝过了一碗粥,吃晚饭时,莫北河夫妻不敢再将她吵醒,自己匆匆吃了晚饭,挑了些菜放在厨房的炉子里给宋清泞温着,等她醒来后吃。
可宋清泞却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响午,这睡眠质量绝对可以封神了,中途没有醒来过一次。
睡足之后,她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只余昨日被摔伤的后脑勺和手肘处还隐隐作痛。
宋清泞翻身起来,走到屋子侧边那个唯一的柜子前翻找,其实也没怎么翻,里面就只有一身这个季节穿的襦裙,还算干净。
她打算换上时又想到自己还没洗澡,这衣裳现在换了,等洗澡的时候就没得换了。
所以她又将手中的衣裳叠好放了回去,重新穿上了那身巨臭的衣裳。
等她出屋子时,就见小女娃静静的站在她的屋子门前,也不做声,站的跟座小雕塑似的。
宋清泞蹲下身子柔声问她:“小琪琪,怎么自己站在这里?你阿娘呢?”
小女娃听伯母这么唤自己,有些小开心,但面对宋清泞时,更多的还是胆怯。
“伯母,阿娘说吃饭饭了。”
宋清泞见着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娃儿,心瞬间就软的一塌糊涂。
她揉了揉她的脑袋,又牵着她的手朝灶房走。
此时,莫北河刚从田里回来吃晌午饭,此时正坐在堂屋里头,也不说去灶房帮他大肚子媳妇打个下手。
村里的其他人家都是一天吃两顿,可莫家却是一天吃三顿,从莫父莫母在世时就是这样吃的。
虽说因为原主抠搜,拿出来的银钱少之又少,现在一家人的生活条件远没有莫母在世时好,但靠着莫北河种的田地,一家人总归是能填饱肚子的。
害,古代人都讲究君子远庖厨,即便是一穷二白的村里人也一样。
这个朝代历年来的传承就是这样的,宋清泞也不好指责他。
她让小琪琪去和老狗玩,自己洗了把手去灶房帮忙。
闵秋果正在灶台前翻动着锅铲,没有转身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她呼吸一窒,悄悄憋气,憋了一会憋不住了后来了个大喘气。吓得宋清泞赶紧上前问她:“秋果,你不舒服么?”
闵秋果被她扶着,真的是连那只被她扶住的胳膊都不想要了,默默酝酿了一番情绪后轻轻摇头:“我没事,就是被这洗肠草的味道给呛住了。”
说完这话,她自然的抽回了自己的胳膊继续去挥动锅铲。
宋清泞这才发现,她说的洗肠草就是韭菜,这韭菜的味道确实有些呛鼻。
她上前拿走了闵秋果手中的铲子,指了指外头道:“我来吧,灶房里的味道太重了,你去堂屋歇会。”
闵秋果内心是一百个懵逼的,不明白这宋清泞怎么就突然关心起她来了。
可站在这人旁边实在是太熏眼睛,她顺势点头,让她等洗肠草熟了后捞出来就可以了,然后自己端走了灶台上的一盘咸菜。
等她出去后,宋清泞将锅里的洗肠草捞出来盛盘,然而并没有立马端出去。
而是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钥匙,然后走到靠墙处的壁柜前,打开了一把锁。
这壁柜还是当初莫父在世时亲自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