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给我住手!”一声厉喝传来,像是远在天边,又像是在众人耳边直接炸开。
校场当中的每一个人皆是心头剧震,斗志全无。
枸杞脑袋一阵晕眩,几乎就要站立不住。但他还是凭着自己顽强的意志和非凡的毅力坚持下来,并且在桑彪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鞋印...
“够了。”一张手掌轻飘飘地搭上枸杞肩头,成功阻止了他痛打落水狗的意图。
枸杞回首,正好与一个中年男人对上眼神。
同样的眼白多眼仁小,较之杜忍却是少了几分凶狠,多了几分沉稳。
“初来乍到便引得我栖凤阁一众弟子拳脚相向,阁下当真是好手段。”
男人上来就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的说话方式让枸杞极为反感,原本较为不凡的气度看上去都变得道貌岸然起来。
老装哔犯。枸杞心道一句,要不是老子品格高尚(打不过你),这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拳脚相向!
这时,他的脚脖子被人不轻不重地扯了一把。
枸杞一低头,正好看见半死不活的林立趴在自己边上。
接着一个,两个...他一脸震惊地发现一众记名弟子竟全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整个校场当中除了杜忍和醋川,依旧站着的只剩下自己一人。
一个愣神,中年男人便与枸杞错身而过。
“轻易受人挑拨,无故同门相残,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稍后自行去思过楼领杖责十下。”
场中的一众弟子或是歪歪斜斜,或是相互搀扶,陆陆续续地站起身子,闻言都是脸色难看地应了声是。
尼玛,屎盆子还扣上瘾了是吧!
枸杞扶起林立,忍不住就要开怼。
不料却是有人先他一步发声,“我不过是与醋川切磋比试,为何要罚!”
说话的是杜忍。
“你私自体罚门中记名弟子,岂非无错?二十!”
“那是他们几个私自逃课又无故缺席训练,我才罚他们蹲‘沉庭式’。”
“即便是他们有错在先,记名弟子罚‘沉庭式’不得超过一字时间,而你罚了多久,莫非心里没数?三十!”
“我...”身边的人赶紧拉了杜忍一把。
杜忍梗着脖子,喘着粗气,但却很识相地没有再做争辩。
多管闲事。枸杞心道一句,你就让他逼逼下去,到时候连翔都给他...
吾辈楷模自然不会这般心肠歹毒,他只是觉得那人无端劝阻,岂不是耽误了杜忍和自家太奶提前团聚?
“杜忍留下,其余的人都散了。”
男人一声令下,一众弟子便三三两两地往校场外走去,脸上皆是愁云惨淡。
见杜忍受罚最重,枸杞心中怨气也消去大半。他一面从林立身上接过大包小包,一面问道,“没事吧你?”
“枸哥,我没事。”
“林立。”中年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是,大师伯。”
“这些活血化瘀的丹药你且拿去。”中年男人轻轻一抛,几支瓷瓶不偏不倚落入林立怀中,“若有剩余,可自行分配。”
林立当时持械(鸡毛掸子)在手,无人近前,全身上下几乎完好无损。最后虽然趴在地上一副扑街相,但多半也是被中年男人一嗓子给吼的。
既然如此便不难猜到,这些丹药不过是中年男人借着林立之手转交自己。
想到这里,枸杞即便不太情愿,也还是拱了拱手,“多谢。”
中年男人也不理会,又对着林立说道,“将人安顿妥善之后,莫要忘记去领罚。”
“是,大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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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散尽,中年男人缓缓走到杜忍身前。
“爹。”杜忍低着脑袋,闷声道。
“师门当中只谈辈分,不言父子。”
“是!大师伯!”杜忍赌气一般大声应道。
“唉,我给你取名一个‘忍’字,就是要你韬光养晦,低调行事,可你看看自己都在做些什么?争勇好斗,拉帮结派...”
“我就是不服北堂玄!”
“你若不服他,那便勤修苦练,增进修为,再堂堂正正战而胜之!而不是在这里与我置气,更不是去为难几个与他交好的记名弟子!”
“那胖子不过是早我半日通过赤凤像考核,便被师爷收作关门弟子,门派资源大量倾斜。即便如此,入境六载,他也不过只是知体通达,我杜忍究竟哪里比不上他!”
“你只言他早你半日通过考核,却也不想想自己做了几日记名弟子,他才做了几日?资源,这些年来我为你争取到的资源比他又差的了多少?入境六载知体通达,你又有什么资格妄言自己能做到比他更好?”
“可如今我也已经入了通达小境!”
“你才通达几日?他又通达了几日?”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