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城外,凉军王帐 夜幕之下,偌大的军帐中微微摇曳着一盏盏烛火,将帐篷内照得透亮。 凉军兵分三路直抵通州,大军沿通州一线摆开架势、气势汹汹,现在整个通州境内都是风声鹤唳大战一触即发。 负责统领东路大军的王如松不知何故出现在了这里,他还带来了一个游弩手抓到的陇军信使。 尘岳目光紧凝,不断的扫视着手里一封油纸信封包裹的密信,看完之后还递给一旁的褚玉成瞧了瞧。 这是从信使身上搜出来的密信,信中写着驻扎在安府城的陇军是京畿十六卫之一的右屯卫,兵力大约在两三万上下。 安府城的守军这几天会换防,右屯卫将在三天后抽调前往通州,两万换防的步卒大约在四天后会抵达安府城。 信中还写着右屯卫准备开拔的情况,以及一些换防事宜。 这封信的内容看似平平无奇,但对于凉军来说可是极为隐蔽的军情。 跪在地上的那位陇军信使浑身哆嗦,头都不敢抬,站在他面前的可是杀人如麻的北境凉王哇,光听名字都让他害怕。 尘岳冷着眼睛看向信使,开口问道: “这封信是谁写的,要交给谁?” “ 回,回王爷。这信是右屯卫主将宇文茂将军所写,让小的交给驻扎在通州的独孤将军。” 信使的嗓音不断的颤抖,生怕说错什么话。 “你是信使,可有什么信物?” “有,有,小的有一块身份令牌,凭令牌见人。” “何时需要回信?回信的信使需要什么信物?” …… 尘岳叽里咕噜的问了一大串问题,胆子极小的信使都一一作答,还算流利。 原来这封信其实就是宇文茂给独孤承业的回信,信送出之后基本上陇军就准备开拔了,不需要再有回信。 尘岳扭头看向了褚玉成,褚玉成微微点了点头。 “徐洛,把人带下去吧,好好看着,别让他跑了。”尘岳随意的挥了挥手。 “诺!” 徐洛像拎小鸡一样将这名信使给拎了出去,信使的面色惨白,已经生无可恋。 尘岳转过身来对着地图,眉头紧锁,不断的思考着什么。 安府城,就是陇军防线的东侧支点,王如松所部数万兵马就正对着安府城,根据此前的情报,驻扎在安府城的守军确实是陇军右屯卫。 现在安府城守军突然要换防,这会不会是凉军的一个机会? 尘岳淡淡的问道:“两 位,你们怎么看?” 王如松和褚玉成对视了一眼,当先开口道: “王爷,右屯卫若是换防,安府城会在三天后出现大约一天左右的守备空虚时间,这对我们来说可是天赐良机。 安府城的城头不算高,破城营若是连夜突袭,破城的可能极大。拿下安府城,整个通州战事可就被盘活了。” 正是因为抓到了这名信使,王如松觉得这是一个攻破安府城的大好机会,所以他才连夜带着这名信使赶到王帐,让尘岳决断。 毕竟现在京畿道战场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也不可能贸然行动。 “话是这么说不假。” 尘岳略带着一丝忧虑的说道:“但这消息是真是假可不好判断,有没有可能是陇军故意放出来的消息,诱使我们攻城?而后设下埋伏重创我军?” 兵法有言,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一封密信就想调动十几万大军,需要慎重考虑。 褚玉成若有所思的开口道: “从刚刚王爷的文化以及那名信使的神态、回答来看,这封信应该假不了,加他那个胆小如鼠的性格,绝对不敢欺骗咱们。 况且荀安和独孤承业刚刚吃了败仗,没必要拿安府城冒险吧?” 刚才褚玉成一直在观察陇军信使的神情变化,那家伙应该是没有撒谎。 “嗯~” 王如松也点了点头道:“王爷的问题末将在来之前也问了一遍,和他刚才的回答并没有出入,假如是谎言,先后两次回答总该会有一丝破绽吧? 而且,安府城中有提前藏进去的问天司密探,他们费尽心思才传了点消息出来,说是城内的守军正在整理行囊。” “噢?还有这回事?”尘岳眼睛一亮,双手抱胸道:“那这件事就已经有八分的把握了。” 褚玉成沉声道:“王爷,战场形势风云变幻、捉摸不定,八分的把握,不少了!” 尘岳看向王如松道:“王都护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