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从里面推开,李永钦见到满脸怨气的HINA,还没打招呼就被拽进了门,“欧巴快去看看吧,我真的搞不定她,太能哭了。”
他跟着进门,一眼就瞧见趴在餐桌上抽抽搭搭的叶蓁蓁,也不知道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头发乱糟糟也就罢了,衣服也脏得一塌糊涂,酒味熏得他拧紧了眉头。
李永钦抬手碰了碰她通红的耳尖,好烫。
“怎么喝这么多?”
叶蓁蓁毫无反应,露出的半张脸上爬满了泪痕,从耳尖一路红到了脖子根,睫毛也是湿漉漉。
“她才喝了两杯多,剩下的一点还打翻了,当然,两杯对她而言已经很多了,又喝得急,一下子就这样了。”HINA说完胡乱呼噜了一把她的头发,顿时更乱了。
许是这一下打开了开关,刚消停一小会儿的人又挣扎着爬起来,眼睛都睁不开就往人身上倒,“欧尼……”
李永钦接住她,立刻就被八爪鱼抱住了腰,嘴上还在不断哼哼唧唧:“欧尼,我的裙子……”
“我不是欧尼。”他把她刚刚被揉乱的头发理顺,捏了捏她同样滚烫的后脖颈。
“那你是谁?”
“不知道,反正不是欧尼。”
“呜……我的欧尼呢……”分贝再度升了上来,还真是一句话都听不进。
真正的欧尼早在她哼哼唧唧期间就跑没了影,李永钦只得暂且认下了这个称呼,试图和她讲一讲道理:“先别哭了好不好?眼泪都哭干了。”
“哇——”喝醉的人怎么能讲道理,即使眼泪哭干了也只会哭得更大声,还伴随着含糊不清毫无逻辑的控诉——
头好痛,裙子好脏,失恋了好难过,哭一下怎么了?
“……”李永钦怀疑起自己的耳朵,她失的哪门子恋?分明行程太满常常不回消息的人是她,脑海里霎时思绪纷杂多如乱麻,然而眼下并非能好好敞开心扉聊一聊的状况,他索性捧住她的脸好让她抬起头,轻拭去她眼下的泪痕,“你要不要先看看我是谁?”
“谁啊?”被迫抬起脑袋一点也不舒服,脑袋重若千钧,手脚都像是绑上了沙袋,眼皮也好沉,叶蓁蓁沉浸在重力被放大十倍不止的悲伤世界里,勉为其难抬了下眼,什么都看不清,马上又闭了回去,“不认识。”
态度不能更敷衍了,好在总算没再干嚎,他一松手她便脱力般一下栽回了他身上,滚烫的温度轻而易举透过单薄的衣料灼烧他的皮肤,李永钦伸手将她的脸隔挡开,无可奈何地问:“要睡觉吗?躺下了可能好一点。”
“嗯……”应该能算作同意了。
在角落收拾碎玻璃渣的HINA立马冒出一颗脑袋:“她的房间在最里面,左边那间,欧巴要我帮忙吗?”
“……”李永钦默了默,看着已经醉成一滩烂泥的叶蓁蓁,终是叹息一声,“我把她抱过去,你帮我扶一下吧。”
抱醉酒的人本就是高难度,抱喝醉的叶蓁蓁更是地狱级,什么核心力量身体控制力,在酒精面前通通荡然无存,只剩下铅块般死沉的身体。
两人合力废了好大劲才让她脱离地心引力,又废了好大劲终于把她搬到房间放在了床上,本以为胜利的号角即将吹响,结果李永钦手还没松开,叶蓁蓁的新一轮鸣笛就率先响起:“我好脏……不要睡觉……呜呜……”
三岁小孩也不过如此。
中村日南:“……”
李永钦:“……”
李永钦定格在原地,HINA直接在她小腿上拍了一巴掌,恶狠狠威胁:“想死的话直说。”
“……呜。”撒泼的话被吓回肚子里,叶蓁蓁打了个哭嗝,干涸已久的眼泪重新开流,“欧尼……我好脏……裙子……”
她抱着李永钦的手臂小声啜泣着,泪水很快就沾湿了枕头,烟粉色睡裙上洇开大片红酒玫瑰花,李永钦拿她没有办法,重新将她抱起,“现在满意了吗?”
“……我去给她倒杯水。”HINA捎上她的水杯迅速开溜。
抱醉鬼着实是件体力活,李永钦抱着叶蓁蓁在她的床沿坐下,摆弄好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不滑落下去,随后就着她时不时抽噎一声的背景音,望着被她斜立在桌面的画发呆。
脑中灵光一现,他瞬间收回视线,低头看向叶蓁蓁的手腕。手腕干干净净,搭在一片红酒渍上,红白交错着,好漂亮。
另一只手呢?
视线落在他皱巴巴的衣摆上,找到了,那串彩色的珠链。
“别动我。”叶蓁蓁无力地挣了挣,李永钦没有松手,将她的手掌握在了掌心,微微偏头将脸颊贴上了她的额角,“蓁蓁。”
没有回应,但他仍自顾自问:“不是说酒最难喝了吗?为什么还要喝呢?”
她的手指动了动,李永钦立即看向她,就见她半撑开眼含糊道:“你好烫。”
“……”拜谁所赐呢?他收紧了手臂,声音放得很低,“没有你烫。”
过了好一会儿,李永钦又听到她含糊不清的提问:“你是谁?”
“我是谁?”他将问题抛了回去。
“叮——”叶蓁蓁废力抬起手,马上又落回原处,在自己的腿上砸出啪的一声,呼出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