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重逢的父子,却如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重逢来的太突然,叶贤差点被当场吓尿,抱着酒坛子的手都不听使唤了。
从老叶同志眼神中的无边怒火可以判断,他现在很想弄死自己。
好在叶贤反应快,抢在叶方城大义灭亲之前,怒吼一声。
“爹!你居然来这种地方,太让我失望了!”
几近爆发的叶方城,被叶贤这一嗓子,吼了个措手不及。
叶贤乘胜追击,往后退了一步。
左手抱着酒坛,右手指着叶方城,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我才离家几天?你就堕落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青楼啊!你身为叶家的家主,怎能来这里?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给叶家抹黑?”
“母亲大人若是知道了,岂不是伤心欲绝?!”
叶贤对于母亲的记忆,知之甚少。
只知道在自己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青云县,回了娘家。
至于娘家在哪,为何离开,什么时候回来,皆是一无所知。
就连舅舅陈塘,都是决口不谈此事。
但有一件事,叶贤却心知肚明。
母亲虽然离家甚久,但在叶家的地位,仍旧是高不可攀。
此时叶贤为了保命,不惜将离家多年的母亲都搬了出来。
事实证明,这种狗急跳墙的办法,相当奏效。
叶方城脸上的怒火,瞬间被羞愧取代,四下扫了一眼,一把揪住叶贤的领口,直接拖进屋。
砰!
房门重重关上。
叶方城深吸了口气,强行挤出一丝苦笑。
“贤儿,为父来此处,也是逼不得已,若日后你娘回来,可千万不要提及此事。”
没想到,堂堂青云县首富,传说中背景骇人的叶东家,居然是个妻管严!
叶贤对于自己这位未曾谋面的母亲,更加好奇了。
不过眼下还是保命要紧。
叶贤退了两步,与叶方城拉开距离,摆出一副又硬又怂的嘴脸。
“爹,父子一场,自然要互相帮衬。”
“今日之事,我可以帮你保守秘密,不告诉母亲,但我们之间的恩怨,也得一笔勾销。”
叶方城脸上流露出慈父般的笑容。
心里却在盘算,怎么才能把这个孽障灭了!
这么久没见了,好不容易见到,没有低头认错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出言威胁?
哼哼,不愧是老子的种,果然不是人玩意儿啊!
叶方城到底是个生意人,哪怕心里怒火中烧,
但考虑到夫人知道自己夜宿青楼的后果,还是果断选择了息事宁人。
经过一番权衡,叶方城心里已经有了眉目。
“贤儿,你先前的言论,为父细细一想,也不无道理。”
“为父也希望,你我之间可以父慈子孝。”
“不如这样,我们做笔交易。”
“我给你一盏茶时间,在这期间,为父好生管教你一番,你若能活着撑到结束,你我父子便重修旧好。”
好家伙,别人做生意要钱,这老东西做生意要命!
父子一场,这是有多大仇,多大怨?
叶贤又是后退两步,强颜欢笑。
“爹……您别闹,您从商之前乃是镖师,别以为我不知道。”
坚持一盏茶时间?开什么国际玩笑!
别看这老家伙现在一副士绅模样,以前可是个狠人,千里走镖,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既然来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
叶贤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把鼻涕一把泪。
“爹,儿子错了,以前都是我不好,不该干那些龌龊勾当。”
“我现在学好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好好孝敬您。”
闻言,叶方城微微一笑。
“学好了?我那上万石的粮食,都是被狗偷走了?
”
“我让花春流去教训你,结果呢?你这厮居然反手就让花春流回来偷调兵函。”
“你真以为你爹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这青云县地界,有个风吹草动,皆是套不出老子的耳目!”
一听这话,叶贤心里拔凉。
低眉顺眼,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爹,那我现在干的事儿,您也知道?”
叶方城最恨山匪,毕竟当年他走镖的时候,与山匪血战,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多少兄弟,都是死在山匪手里。
若是叶方城得知自己亲儿子落草为寇,叶贤甭想活着走出这个门。
看着脸色煞白的叶贤,叶方城轻哼一声,满脸不屑。
“我虽从未听说过,州府有一位什么齐城大善人,但之前拖州府官员查过了,确有此人。”
“你与齐城大善人合伙卖酒一事,倒也勉强算是干了件人事,至少比你以前与那般狐朋狗友厮混强。”
自从青云五粮液和青云茅台扬名,叶方城就已经原谅叶贤了。
至少证明,这臭小子浪子回头,开始学着做生意了。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