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这不是浪费是什么啊?
可江隐似是真的不会悔恨一般,琳琅走在他的身侧,又望了望江隐,最后还是决定在今日放过这个‘可怜’的天道之子。
“反正人生苦短。”她说,“你要是当不上修仙者,也有别的能做,长命百年,那多没意思啊。”
就像她一样,修习了五十年,一朝发现自己的明途其实就是个笑话,也不过是天道和魔神之间的打赌,他们赌这千年来有没有人可以成仙,赌注的‘人’就是‘沈问’。
而她这个打败了沈问的人,将会是沈问最后的对手,可是琳琅这个人太过纯善了,在宗门之间也没有什么敌人,也不过是有个魔域之主百里峤处处刁难。
这样的刁难,远远不够琳琅成为邪神,所以天道给予了她疼痛与苦难,她不知为何走火入魔了,甚至错手杀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如果她真的是罪孽深重成了邪神,琳琅也认了,可她不是,她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赌注成了邪神……所以在知道这一切后,琳琅打上了九重天,和所有和这赌注有关的神杀了,最后也用三十三根困魂灵控住了天道。
此后天道昏迷,九重天上也没有神明控制人间,因而大雪才迟迟未消。
不过嘛,被说成是天罚,也没什么问题。
琳琅的这番话令江隐看了过去,他走在她的一侧,也只能看到她扎起来却有些翘的小辫子,他更是意识到了她话语中的怅然,不动声色转移话题道:“姑娘,你怎成了这把剑的剑灵了?可有破解之法吗?”
这话题更是令琳琅冷哼了两声。
破解之法自然是有的,只要江隐修到金丹期之后,他就有力量解除和剑的契约了,在那之前,只要江隐死她就死了,但她除非毁命,根本就杀不了江隐。
现今她还不知道天道干了什么事情,琳琅不准备轻举妄动。
“有,只要你修炼到金丹期就行了。”琳琅说,“不过你现今也去不了天宫了,应该是与修习无缘了。”
至于她?她才不会教他呢。
江隐又沉默了。
好半晌,他才低低道:“是我拖累了姑娘……到了白玉京之后,我自然会想办法将我们之间的契约解除。”
“……”琳琅皱了皱眉,又望向江隐,片刻后难以置信道,“你都去不了天宫了,你还要去白玉京?”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从这句话中也能看出白玉京这个地方是多么难去了,就是靠近白玉京的普通人都没办法进入,更别说江隐这么个北疆临安城的穷小子了。
江隐早就预料到琳琅会这么问了,他解释道:“我母亲是被那里的修仙世家赶出来的,她复姓闻人,因为没有天赋,闻人家族也不想要她,而父亲那个时候正好跟着二叔去白玉京做生意……所以,父亲就带母亲去临安城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
琳琅微微一顿,只听到江隐垂下眼低低道:“母亲虽被家族赶出来,但她这辈子的心愿都是回到白玉京……父亲逝世之后,生活变得拮据,母亲也病死了,她这辈子都回到白玉京,我想把她的遗物带回那里。”
怪不得江隐这么想去天宫。
天宫就在白玉京城外,是由仙盟管控的——一般修习者也没办法进入,除了他们宫中的弟子。
但刚刚江隐已经拒绝了沈问,就是看在无名宗的份上,宋舒安都不可能再让江隐回天宫修习了。
又要下雨了。
风呼呼刮了起来,琳琅挪开眼,她确定刚刚自己一瞬间的可怜只是出于‘江隐’而不是‘天道’——这是她又一次意识到,江隐和天道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江隐有喜怒哀乐,但天道不是,天道没有任何情感,就连赌注也恐怕是他的心血来潮。
罢了罢了,刚刚的话不算数了,她决定帮帮江隐。
琳琅当然不是想要帮助天道,她仍旧恨着天道,只是她从来不会去恨一个心念着‘母亲’的孩子,因为过去的她、过去的琳琅就是如此之人。
“那你愿不愿意同我修习?”琳琅忽然开口。
一时风雨大作,似是过去的天道在斥责她的忤逆,但琳琅从不在乎这些,她还有句座右铭,那就是:我行我素,自在逍遥。
江隐怔然地看着面前的姑娘,琳琅瞧着还比他小上几岁呢,但他刚刚也知道了琳琅的实力,她必然不是筑基期这么低的修为的。
他也有些惶惑,连忙道:“姑娘愿意帮助我,我自然是愿意的。”
话落,天边闪出一声轰鸣,雷电交加之下,雨又一次倾盆落下。
但江隐早已带了伞,竹伞被打开,雨滴便‘哗——’的一声打在竹枝节上,滚落于地,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琳琅一听心满意足,她跳上了江隐的背上,晃了晃腿,小辫子因此蹭到了江隐的脖颈,他只觉一顿痒,瑟缩了一下身体之时,又想起什么问向琳琅,“不知该怎么称呼姑娘?”
无他,实在是琳琅瞧着太小了点。
琳琅想了想,她过去被称为无名宗第一剑仙,但实在是没有给自己取个响亮的外号,这时都拿不稳该说出什么头衔来,总归,她是不能和江隐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毕竟这琳琅二字在这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