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这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让殿内百官都炸开了锅。
作为大云朝最高的行政中枢,尚书省的政令历来是通畅无阻。
可如今,这位新任的尚书右仆射竟然当殿参奏宁沧海结党营私,故意怂恿尚书省的官员对朝廷政令阳奉阴违?
这简直是将朝堂玩弄于鼓掌之中啊!
“姜仆射,你说话可要有证据,不然就是犯了毁谤朝臣之罪!”
宁沧海面色一沉,紧紧盯着姜衍怒斥道。
姜衍凝眼看向宁沧海,不甘示弱道:“宁太师,尚书左丞、右丞、左右都司、郎中、员外郎……都曾是你麾下的党羽,而今他们对本官拟定的政令拒不执行,难道他们没有听你的吩咐?”
宁沧海摊开双手,一脸无辜道:“姜仆射可是冤煞老夫了,如今老夫不再执掌尚书省,空有太师虚位,又如何能操纵尚书省的官员?你这是无法驾驭下官,而向老夫身上泼脏水啊!”
“是不是泼脏水,你心里清楚!”
姜衍不再理会宁沧海,继而向秦牧道:“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鉴!”
“姜仆射,此事朕自会交由东厂查明,你只需拟定政令
即可!”
秦牧眯眼扫视着群臣,杀机凛然道:“若是那些尸位素餐的尚书省官员真敢故意怠政,朕不介意再来一次血洗尚书省!”
百官闻言,只觉一阵头皮发麻。
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前不久那次血洗朝堂还历历在目,而今陛下又要大开杀戒!
这样下去,百官恐怕要人人自危。
带着这样的思绪。
有不少朝臣开始浑身颤栗,冷汗直流。
尤其是被点名的尚书省官员。
虽然他们听从了宁沧海的命令,故意给姜衍制造了不少麻烦,但终究不算太过火。
可现在,陛下听了姜衍的奏谏,居然要对他们动手,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毕竟宁沧海如同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又哪里能保护得了他们。
这一刻,尚书省的官员们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陛下会如此大动肝火,老夫又何必听从宁沧海的话,对姜衍拟定的政令阳奉阴违。
现在好了,陛下雷霆震怒,打算对尚书省对手,这叫老夫等人该如何自保啊!
就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百官度过了艰难的半个时辰,冯平和曹少卿押解黄征,终于来到了太安殿之上。
“启禀陛下,罪臣黄征押到!”
曹少卿走到御阶前,躬身一拜道。
“平身吧!”
秦牧挥了挥手,继而看向黄征说道:“黄征,你可知罪否?”
“臣……知罪!”
黄征耷拉着脑袋,精神显得有些萎靡。
自从昨日的刑部尚书之梦破灭后,他就彻底心如死灰了,只希望秦牧的审判能尽快到来。
眼下被押到太安殿,还以为秦牧要对他当殿公审呢!
“既然你知罪,就应该知耻而后勇!”
秦牧语气幽幽道:“如今在你面前,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住!”
闻听此言。
绝望的黄征顿时眼前一亮,跟着重重的点头道:“臣……臣愿戴罪立功!”
对于他来说,这个机会就等于是救命稻草。
哪怕秦牧的要求再难,他也会毫无犹豫的执行到底。
秦牧面色肃然道:“很好,昨日囚车骤然被劫,必然有内鬼策应,押解队伍中既有宣节校尉吴祥,也有后来的东厂掌班赵聪,唯有你最清楚交接的过程,你觉得谁才是劫走囚车贼人?”
“回陛下,吴祥跟随罪臣从江南押解着囚车队伍一路赶往京师,途
中没有任何异样,所以罪臣首先就排除了他的嫌疑!”
黄征沉吟片刻,继续道:“至于东厂掌班赵聪……罪臣对他并不了解,只认识他的圆顶帽以及所穿的服侍,都是出自东厂,故而才将囚车对队伍交给了他!”
秦牧道:“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赵聪是不是假冒的!”
黄征摇头道:“罪臣不敢确定!”
“要不直接口述赵聪的模样,让刑部掌书画下来!”
说着,秦牧环视着百官,高声问道:“刑部掌书何在,站出来画像吧!”
话音一落。
百官队列走出一名青袍文官:“启禀陛下,微臣乃是刑部掌书马玄,愿尽全力画出贼人面貌!”
“嗯,你此心,朕很欣慰!”
秦牧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吩咐道:“赐文房四宝!”
御前内侍很快取来笔、墨、砚台、纸张,交给了马玄。
而黄征回忆起昨日见到的赵聪,开始当殿口述赵聪的外貌。
马玄随之下笔,在纸张上小心翼翼的描画人像。
就这样,一人口述,一人描画,纸张上的人像渐渐呼之欲出。
一刻钟之后,那个人像愈发清晰,显现出了清楚的武官和面
部轮廓。
“就是他,就是他,昨日就是他接手了罪臣的囚车队伍!”
黄征看着纸上的画像,满是激动的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