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胆战。
“额……”李恪皱眉思索,枪杆子里出政权,确实不能劳军啊。
“这样吧!”李恪想了想喊道:“崔促!”
“臣在。”
崔促神采奕奕的上前,一件明光甲穿
在身上,威武不凡,落日余晖中,一片片锃明瓦亮的甲叶反射出耀目的光芒,行走上前,甲叶铿锵碰撞,隐隐肃杀之声,比起那个差点摔倒的亲事府典军,崔促更想个将军。
“你去通报一下,让烽墩的战士不要担忧,再拿几只活羊,几坛好酒,悄悄放在烽墩边上,不要让人看到。”
“遵命!”
崔促躬身领命,心说,第一次身受大任,定要做的体面完备,使得吴王记住自己。
“大王宽仁。”卫文斌颇为触动,拱手言道。
“将士苦,孤做不了什么,只能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李恪缓缓摇头,他比卫文斌更清楚戍边有多么苦,如果说在现代,戍边是苦还只是地理环境险恶,交通不便,孤独。
那么在贞观十一年,戍边还要遭遇饱暖之厄!
不提汉初天下凋敝,长城一线将士之苦。
只是如今,自河西、朔方、云中、幽燕、辽西一线,广袤的北部边疆,零星散落早一座座堡垒、烽墩、驿站的将士,时常会因为交通不顺畅,而饥一顿饱一顿。
即便吃饱,能够吃饱的也不过是粟米主粮而已,一年到头又能吃几次肉呢?
卫文斌默默退下,在心里他隐隐感觉,来过塞上,怜悯将士的吴王,更适合做这个天下的主宰。
随着崔促准备完毕,天色渐渐黑透,烽火台的烽烟也转变为烈火。
白日举烟,夜中举火。
崔促率领五十人队骑马来到距离烽火台五十步的石碑处停下,此时烽火台上的将士引弓张弩,敲击战鼓,年纪最小的戍卒举着火把,时刻准备引燃烽燧报警。
“来者何人!”
城头上传来洪钟大吕般的喊声,顺风灌入崔促耳中。
“关内道采访处置使至胜州巡察!”
“无令,不可入烽燧,失礼了!”
城头上又传来回应,迎着风声,崔促感到其中的激动,苦守边疆数年,竟然遇到陌生人,谁能不激动呢。
崔促示意部下讲绑着酒坛的羔羊放到缓坡后,然后带领众人直奔驿站而去。
就算李恪不想惊动胜州,但他必须写一封奏疏给皇帝,告诉老李,自己在胜州,一切平安,不用担心……
当然,还有卫文斌给胜州长史的公文。
赶快让胜州长史准备一下,吴王到了。
两个时辰后。
驿卒不惜马力,直奔胜州,而长史程普在接到公文后,先是不相信。
堂堂吴王怎么可能会来胜州?
这不是胡闹吗?
然后,是惊愕。
在意识到这是事实后,程普长大的
嘴巴连鹅蛋都能吞下去。
吴王来胜州!
难道说陛下要巡幸胜州吗?
这……真说不定。
程普认真考虑起来。
汉代武帝便来到塞上,对匈奴单于下战书,今上或许也有此心,亲来塞上,会盟诸戎,震慑漠北薛延陀。
薛延陀已有不臣之心!
只是天子却没有关注过,心思全放在塞下突厥各部,希望将突厥部族组织起来,成为像南匈奴那样的屏障。
然而……阿史那杜尔是个废物!
几个突厥部族不稳,就带着本部灰溜溜躲进长城?
就算真的反了又能怎么样,大唐在胜州是有折冲府的!
大唐在关内,是有三百座折冲府的!
“等等……采访处置使是什么官职?”
程普一脸不解,他从没听过这个官名,难道是近日新设立的官职。
唉!果然是胜州太过闭塞偏远!
朝中消息一概不知。
“长史,有军报!”
边州,刺史都是军政一肩挑,胜州刺史入京朝集去了,这个责任就交给程普。
“薛延陀南下?”程普猛的抬头,问道:“这是哪里的消息!?”
“是突厥人给的,游弈还在北上,没有回来的。”
“有几分可信?”
“不敢说,但至少有八分,此前该部的军情,从未有过虚假。”
“八分……在战场上就可以拼死一搏了。”程普喃喃道,贞观四年北伐突厥战胜报功的露布上,有他的一席之地。
在短暂犹豫后,程普决然下令:
“各镇戍烽燧加强戒备,坚壁清野,把所有突厥人,连同牛羊牲畜,全部收拢进长城,焚烧草原!”
“是。”
“还有,行文丰州、云州、朔州,告诉他们胜州已经备战,请他们做好准备。”
“是。”
“把兵曹唤来。”
“是。”
夜半三更,兵曹史璧在睡梦中被卫士叫醒,用凉水擦了把脸,披上裘衣骑马直奔刺史府。
身在边州,时不时便有突发情况,史璧当了七年兵曹,从没有一个月,夜里不被叫醒过。
“长史,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