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涛涛,汹涌的喝水冲击黄河两岸,西面是关内道,东面是河东道,看起来阻隔两道的只是一条黄河。
然而,李恪坐上船溯河而上才明白为什么当年李世民一定要从龙门渡河,明明黄河这么长,哪里不行呢?
“楚娘你看,这大河两岸全是悬崖峭壁,大河冲刷几千年,才能形成这样的峭壁,久而久之能够渡河的地方,只有水流平缓的几处渡口,所以守住这几处渡口,就算对面百万大军,也难以渡过黄河!”
“大王,山河之固,在德不在险。”
虽然打断郎情妾意很不礼貌,但听了一路李恪胡说八道的卫文斌还是忍耐不住,他强抑心中因为被迫北上朔方元气,正气凛然的说道。
“臣也曾随李将军讨伐吐谷浑,高原♂行,气力不济,如此险阻之地,亦可破之,何况是一衣带水?”
“那……吐蕃呢?”
李恪眨了眨眼,一指西面问道。
一听这话,卫文斌顿时脸耷拉下来。
确实无解,唐军天下无敌,但一上高原就浑身难受,别说打仗,就是耕地……什么也种不出来!
不管是米麦,还是豆子,颗粒未收!
也就是,中原最擅长的屯田政策,在这片神奇的高原上,是缺了应有的作用。
“此绝域也。”
卫文斌一脸严肃的说。
“非也非也,现在上不去,不代表以后上不去。”
“臣去查一遍账目,臣告退。”
卫文斌一点也不想和李恪胡搅蛮缠,在船上这几天,他一直和崔促等人谈论文学,面朝大河,饮酒赋诗。
何等雅兴。
若是饿了,撒一张网,片刻之间就能捕上几十尾黄河鲤鱼。
一开始大家还不敢吃,但在李恪开了先河后,禁食鲤鱼这一条几乎没人遵守的禁令,又一次被破解。
“郎君,明日就到胜州,要不要告诉胜州长史?”
“不用。”李恪摆摆手,一脸轻松的说:“何须见胜州长史,明日饱餐一顿,和孤一起去塞下看看……孤多带了一套环锁铠,你套上吧。”
“嗯。”
楚娘一脸幸福,依偎在李恪怀中,出了王府才知道,天下有这么多美景。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西垂,船队来到了黄河的几字形大转弯,开始减速慢行,船夫小心翼翼的操纵船只,控制船只往最近的码头行驶。
马头山上,烽火台日夜燃烧着平安火,向后方传递着平安的信息。
作为方圆三十里的最高点,这座格外巨大的烽火台还担负着战时要塞和预警的功效。
“快
看!”瞭望手站在高塔上,大声喊道。
夕阳西下,火烧云在天边飘荡,金黄笼罩在船身上,仿佛过上了一层面包糠,在不断翻滚的黄河滚油中饱经磨砺。
“这是军粮吧?”
“上个月刚刚送了半年多军粮……依我看应该是更换的兵器,咱们手里的家伙,多少年没换了?”
“我用的还是武德三年造的呢!”
“你那还好,我的长矛是大业三年造的,都快生锈了。”
“都不如我的老啊!”
“你的是开皇年间的?”
“是大业二年的。”
“嗨——”
众人哄笑一场,驻守边塞本就无趣,大家格外喜欢热闹,一个笑话笑上一天都是寻常事。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不到塞上,绝不能理解诗中描写的美景。
漫无边际的朔漠上,烽墩孤伶伶的矗立在胡杨荆棘边,黄沙漫天,坑坑洼洼的墙壁上,是刀剑厮杀留下的印记,一道袅袅孤烟,不偏不倚,直上天边。
“岸边扎营,等战马赶到。”
李恪身穿紫袍,似乎彰显身份。
“喏。”
“大王,打什么旗号?”
一千多人的兵马在大唐境内调动,不可能不言不语的,一千骑兵的营寨,如果扎起来还是很大的,方圆数里。
夜晚派出轻骑游弈,甚至要放出五十里。
战争时代,一切都要从远方看。
“打关内道采访处置使的旗号。”
名不正则言不顺。
唐代虽然没有禁止王爷到处跑,但……带着一千骑兵跑到朔方,想怎么样?
如果旗号是采访使,一切就将名正言顺。
李恪是第一个采访使嘛!
谁知道采访使的威仪应当如何?
谁也不知道。
所以李恪可以随意施为,想想魏徵要学自己,李恪还有点兴奋。
“烽墩起烽火了!”亲事府典军朱尧大声禀报道。
依照唐代规制,一道烽火刚刚适合李恪的情况。
“派一队亲事,带两只羊,两斗酒,就说关内道采访处置使前来胜州,顺道劳军!”
“别!”卫文斌脸色一变,一把拉住朱尧,力道之大竟然让朱尧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大王,王师乃天子之师,诸侯万不可劳军!”
“是是是……大王要不还是别劳军了。”
朱尧也反应过来,脸色一白,想到自己险些酿成大祸,更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