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城的客栈里,李恪和韦名美雪相互争执谁去玛本府行刺乙毗沙钵罗叶护。
韦名美雪前去,全身而退的几率最大,而李恪前去,则后果最容易料理。
两人互不相让,直争得面红脖子粗。
他们二人自然知道李恪对于这场战争的重要性,一旦李恪有个三长两短,这场战争便即将结束,而后果,则是他们完全无法承受的。
韦名美雪听完李靖所言,怔怔的看着李恪,想知道是不是非要冒险一试。
而李恪也一时变得柔软起来,语气轻和的道:“美雪,此事不止关系你我二人,还关系着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此事我无法依你。”
韦名美雪闻言当即落下泪来,因为她知道,李恪已然打定了主意要孤身前去,即便玛本府此刻杀机四伏,摆明是个陷阱,但是若不一试,那他们连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
她投入李恪的搂入怀中,李靖和李仙齐当即离开了房间。
房中烛火微微摇晃,窗外有秋风拂过,空气里带着一丝干燥和微热。
天上的明月已经不知悬挂多久,弯弯的尖儿像极了一柄匕首,要将人心悬挂,而后公之于众。
其实,从李恪出使高句丽,当李恪在
高句丽国内城布置他那个所谓的计划时,韦名美雪便从整件事中被李恪那股王者之气所征服。
而后在李恪被刺杀之时,她更是心痛欲绝。
可是她熬了过来,也察觉到了整件事的不简单。
可是谁也不知那时的她到底承受了怎么样的苦痛与悲戚,到底忍受了多少煎熬与悲沧,人们只知道她很伤心,但是她到底是如何伤心,到底几多伤心,却是没人能够知晓。
那时的她日日憔悴,夜夜伤悲,除了身体,心神受的打击最为苦痛,以至于在那一段时间内她都无法清醒如常人。
她不是神,也不是圣,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有血有肉的女人,她有着自己的七情六欲,也有着自己的难言之隐,更有着自己无法卸下的背负。
所以她不但要承受失去李恪的重大打击,还要承担起继续维护高句丽荣耀的重担。她不能去殉情,只能活生生的将心中的苦痛化作泪水一一流出,直到当她看清楚了铜镜中的自己。
事到如今,当李恪再度冒险,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的时候,她无法做到淡然,也不能承受这件事的后果。因为她始终是一个凡人,如此沉重的打击对于她而言,只能
一次,绝对只能一次!
她不能再失去李恪了,也不能再将悲伤和苦痛化作眼泪了,因为她本不是一个喜欢流泪的姑娘,但却因为李恪,她的眼泪流得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她强大的外表下,胸腔之中那颗坚韧的心已经慢慢开始融化,慢慢的滴出血来。
李恪的胸膛很是温暖,不仅温暖了韦名美雪的秀脸,也温暖了她那一颗孤绝的心。
正是因为李恪的这种温暖,韦名美雪才渐渐化作一个普通女子,才渐渐感受到了人世间所谓的爱与情。
又见宫城金灯,才知心上归人。
良久良久,李恪缓缓扶起韦名美雪,狭长凤眼之中满是柔情,仿佛要将韦名美雪融化在自己的眼中,然而他却轻声的叹了一口气:“没有任何事或者人,能够将我们分离,不论这个世界如何变幻,我始终是我,你始终是你。”
韦名美雪忍住了眼中泪水,慢慢的看向李恪的眼睛,想要说什么,但却被心中酸楚哽咽住了喉咙。
李恪缓缓低头。
四唇相对,鼻息可闻。
李恪离开的时候,房中的烛光仍在摇晃,似要带着这秋季的微热离开。
月牙儿不知在什么时候爬上了树尖,有层云弥漫,
还有不知名的鸟儿啼鸣。
玛本府。
李恪侧身闪上了玛本府外十丈的一栋民房房顶,隐身在阴影角落之中,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对面玛本府中来回走动的突厥亲卫,玛本府前厅大约二十二个,正厅大院大约五十个,再往后人越来越多,李恪已经不能完全数清。
他向身后的李靖打了个手势,李靖也跟着跃上了房顶。
“你去后门,我走前门。”
李恪话音落下,两人闪身离开了房顶。
不多时,玛本府的后院忽的烧起大火,玛本府之中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亲卫都往后院赶去,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将玛本府之中的灯火瞬间点亮。
而就在所有亲卫的注意力都被后院的大火所吸引之时,李恪闪身掠进了府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个正在观望的亲卫脖子扭断,而后推到了阴影之中。
“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去前院!”
一个副将看到刚刚换好衣服从角落之中走出来的李恪,当即急声喝道。
李恪连连点头,转身便朝前院走去。
到了前院之中,李恪看到还有几人正在职守,当即大声喝道:“快去后院帮忙!”
那几个亲卫不疑有他,当即随他
一同赶往后院。
然而李恪却在路过刚刚藏身换衣的地方停了下来,而后闪身进入阴影之中将刚才那个亲卫拖了出来。
再度来到前院,他抬手便将那亲卫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