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叩门之后,府衙的大门应声而开。
这显然是北镇抚司衙门的常态,跟其他衙门白天府门大开,进进出出的人十分之多不一样,这北镇抚司的衙门平日里几乎都是关着的。
“来者何人?”
这四个字从看着衙门的锦衣卫嘴里说出来,仿佛是一个机器人,这就跟包括腾骧右卫在内的其他禁卫不一样了。
陈沧海也知道,在这里话多没用,直接就单手从腰间拿起自己的腰牌,在那守门的锦衣卫面前停留了片刻。
“陈总旗请,袁千户已经在他屋中了,总旗直接去拜会便可。”
给陈沧海指了个方向之后,陈沧海冲着他拱拱手,径直去了。
北镇抚司的这个衙门,陈沧海相信袁彬也是刚刚入驻进来,他的房间在北镇抚司衙门比较靠里面的位置。
这一路上,陈沧海也基本把北镇抚司衙门逛游了大半了。
他发现这里的大部分房间都空置了起来,显然是袁彬到来之后或是根据他自己的意思或是根据朱祁镇和孙太后的意思,已经对北镇抚司的人进行了大换血。
北镇抚司的主要力量除了他们这些武官之外,就是缇骑了。
他们专门负责监察京师的不轨、亡命、盗奸、机密大事;还有一些专职捕贼。
这些缇骑的来源主要是“大侠或贾人子”,这样的组成能让他们对北镇抚司和皇帝十分忠心。
一般来说,北镇抚司内不会超过千人,而缇骑最多的时候也不会超过六百人。
对
于陈沧海这样的总旗来说,他的麾下能有多少得力的缇骑也能表明他在北镇抚司中的地位。
当然,这些都得是在他见到袁彬之后才能定下来的。
根据陈沧海努力的回忆,要是前世的历史没错的话,袁彬这个人的确是对朱祁镇,对大明忠心耿耿。
但让他对朱祁镇一个人负责还行,让他管辖这么大的一个北镇抚司衙门,而且他之前的七八年在锦衣卫里面都是闲职,的确可能出现力不从心的情况。
而且根据前世的史书记载,这个袁彬最大的弱点,就是“畏满好避”,说白了就是他只想安安稳稳的拿着自己的俸禄过日子,一点都不想揽事。
现在的锦衣卫,又是他不揽事不行的情况,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了这个主理北镇抚司的副千户,而且他和朱祁镇都明白,用不了多少时间,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也会是他的。
朱祁镇是不可能去相信一个在朱祁钰当政的时候做了锦衣卫八年的武官的门达。
至少在年之内,在锦衣卫或是已经处在废弃状态下的东厂能出现下一个朱祁镇完全信任而且履历足够的人之前,袁彬都得是锦衣卫的核心人物。
脑袋里想着这些,陈沧海很快到了袁彬的房门口。
这是一栋建造在北镇抚司衙门里的两层建筑,比周遭的几个建筑略大一点,匾额上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观海听涛。
这四个字写在这,倒是让陈沧海有点意外了。
因为后世的
不少人也愿意在自己的书房里挂着这四个字,当然有一些压根就不知道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它们出现在这,所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大海里的涛声,北镇抚司的人都能替皇帝把握住,那这小小的一个京城,他们当然是能把握住的。
瞥了一眼这几个大字,陈沧海的上前一步,叩响了这位如今北镇抚司的主官的房门。
“何人,何事?”
里面传来了一个淡定的声音,从年岁上陈沧海判断应该正是袁彬的声音。
“臣总旗陈沧海,奉命前来……”
“进来吧!”
陈沧海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里面的声音,明显温和了不少,陈沧海的那一颗有点悬起来的心也稍微落了一点地。
双手推开房门,走进去之后他没有着急看里面的情况,而是转身关上了房门。
这些在前世职场上积累的迎来送往的这一套,竟然在这也能派上用场,这也是陈沧海完全没有想到的。
不过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他却有点惊讶了。
这座小楼里空间不小,在一侧的窗户底下,是一方宽大的桌案,桌案上放置着很多案卷。
锦衣卫的风格在这个北镇抚司主官的房中表现的淋漓尽致,那就是几乎没有任何没用的东西,所有陈设都是最基本的,剩下的就是空旷的空余空间了。
但是另外一侧和中间宽大的空间和数个长椅摆在那,却没有一个人。
这跟他想象的这次会见人头攒动的情况并不
一样,他到的时辰并不早,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一时间有点摸不清头脑了。
“别看了,这就只有你我二人,上来吧,今天这一天的时间,我没招任何一个百户和总旗过来,只有你陈沧海。”
之前的那个声音再次穿了过来,这次陈沧海听清楚了,声音是从二楼传过来的。
他抬眼一看,在楼上的栏杆处,一个跟他一样一身便服,约莫四十多岁,颔下薄薄的一层胡须,身材有些瘦小,但看起来却神采奕奕的。
此时陈沧海在楼下跟他一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