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彬发现自己并不在牢狱之中的时候,马上就硬气了起来,直接质问起陈沧海了。
“我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总旗陈沧海,这是北镇抚司的衙门,我知道你是是太常寺卿许彬,抓的就是你这个太常寺卿!”
一听陈沧海是北镇抚司的总旗,许彬心里的那一点点幻想终于算是破灭了,但是他也不想要让自己的态度软化的太快。
“我……何罪之有?你们北镇抚司办案,不得讲求证据?”
“证据我自然是有,若非是见你年过古稀,曾经对陛下也有过一些支持,现在你早就出现在昭狱里了!”
“什么证据?陛下可知此事?”
虽说自己干了什么事许彬自己是知道的,但板子还没打到身上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幻想的。
“你先看看这些,看过了之后要是还嘴硬的话,咱们直接去昭狱!半炷香的时间!”
陈沧海的耐心终于被这个老家伙给磨没了,他直接拔出一炷香掰下去了一半,之后插在桌案上点燃了。
这在许彬的眼里,的确是一个极大的震慑。
他迅速的看着陈沧海扔过来的纸张,上面是崔鹏和另外三人的供词。
“他们这是胡乱攀咬!”
“那你为何在得不到消息的时候从府中派出了两个亲信去往崔鹏府邸周遭,这两人已经被我麾下的缇骑捉了,如今正在昭狱里审问,你要是不配合的话,一会在昭狱里就能见到他们了!”
许彬听了这话,显然意识到
了北镇抚司不是直接到府中捉拿他的,而是早就已经在府外监视了他一阵子了。
但是他还是没有直接就范,而是觉得以北镇抚司的尿性,一旦掌握了十足的证据应该会直接把他带到昭狱里去。
现在这样的情况,多半是在诈自己。
对于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家伙,陈沧海也已经不想要再跟他废话了。
他看了看快要燃尽了的香,直接起身冲着门口喊道:“来人,将许彬带到昭狱去,怎么审问你们看着办就行了,我就在这等着结果!”
说完了之后,陈沧海用轻蔑的目光看着许彬。
门口的韩旭再一次扮演了那样的角色,冲进来像是拎起了一只小鸡仔一样就把许彬给拎起来了,之后就要往门口去。
要说之前许彬觉得这可能不是锦衣卫的做派,现在这个场面和味道就对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要是真的进了昭狱会是个什么情况,这一刻,他忽然又觉得陈沧海不是在诈自己了。
之前自己读的证据都是实实在在自己做出来的事,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躲不掉的了。
“等等,等等!我说,我说!我这么大的年岁,要是到了昭狱一定会死在那,到时候你也没法向陛下交待不是?”
其实都已经快要吓得尿了裤子了的许彬几乎是拿出了自己最后的一点胆气说出了这番话,而且声音都变了,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喊出来的。
“总旗?”
“暂且留下他,我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
韩旭一下子就把许彬扔到了长椅上,之后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才离开了这个屋子,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我们北镇抚司的兄弟,脾气可是都不太好,这一次机会你要是还把握不住,就得体会体会昭狱里面的那些个刑具了,至于你能坚持几种,我就不知道了。”
陈沧海笑着说着,许彬则是如坐针毡。
这么多年在朝堂上浑水摸鱼,养尊处优的他,哪里见识过这些东西?
“崔鹏的事,是我想办法写的诉状,让太后和陛下知道的,本以为你们北镇抚司会把崔鹏送进昭狱,这厮最是胆小,进了昭狱,不管是什么脏水,他都会认了的,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个硬骨头,愿赌服输,我这么大的年岁了,本来也活不了几年了!”
许彬叹息了一声,把口中的浊气排出去之后,算是承认了崔鹏案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但陈沧海可不是傻子,他一听就明白了。
这许彬是只承认了崔鹏是他陷害的,并未说明自己跟谋逆的石亨的关系,还有自己陷害崔鹏是为了点啥。
而且言语中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陈沧海见到许彬这幅熊样,倒是没多大的气了,但是他却忽然有了很多好奇之心。
石亨虽然也算是战功卓著,因战功在正统和景泰年间接连获得晋升。
先为武清伯,后又为武清侯,而且是在于谦的眼皮子底下晋升的,五军大营全部归他掌管,长安门的
钥匙也在他的手里,可以说是在武将里登峰造极的存在。
但论起资历来,他还是不如于谦,想要让资历比于谦还老不少的许彬给他当狗,怎么着都差点意思。
那为何这许彬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替石亨和曹吉祥等人隐瞒?
陈沧海第一次觉得石亨谋反这件事,总有什么地方漏掉了一些东西。
石亨为何就能指挥得了尸鬼,为何又能如此迅速的带着朱祁钰就消失了?
他不知道这些事许彬能知道多少,只知道这个时候万万是不能让许彬蒙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