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被敌人的炮火一锅端,坦克连和装甲步兵连的车库分散得很开。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梁红兵带着夏承安三人刚走出百来米远,便与其他八个连的新兵和带他们过来的连部首长。
“呦,老梁啊,我还以为得了个宝贝疙瘩,封定边那小子会忍不住跑过来跟我们嘚瑟呢。”
说话的人大抵因为车场内不准见火,又耐不住戒烟时内心的煎熬,嘴里叼着一片枯黄的草叶。暗戳戳嘲笑了封定边一句,嘴角泛起的笑容让他将草叶都咂摸出了甜蜜蜜的味道。
早有准备的梁红兵闻言莞尔一笑。
他当然知道,因为夏承安的去向,其他八个连的主官们心里都有些不平衡。
现在组团在这里堵他,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毕竟今年这届新兵最好的那个确实被坦二连得了。如果连这一点都不敢承认的话,那他梁红兵这个兵当的就确实有些失败了。
只是,无论他,还是封定边,被人挤兑了也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揭过。
“老封那性格你们还不知道,巴不得来跟你们显摆呢。不过谁让他倒霉,今天正好赶上值班,我可
不想让他出来把你们得罪光了,还倒贴着给他顶班。”
“不过临来前他倒是托我给你们带了句话……”
不等梁红兵把封定边的话复述出来,站在夏承安面前的几位连主官纷纷摆手阻止。
“老梁,你可千万别说,我就知道那小子嘴里没几句好屁。你要不想往后他封定边到我们几个连打秋风的时候被我们直接扔出来,就千万别说。”
想都不用想,封定边这个连长在整个坦克连的连级干部里头名声简直臭大街了。不然这些连长指导员们也不会用这种近乎威胁的方式来堵梁红兵的嘴。
必须要承认,只是两三句简单的交流,这些连长指导员在新兵们心里,就从高不可攀的上级首长,变成了跟他们一样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活生生的人。
成功让几个老对手吃瘪的梁红兵笑眯眯地继续说道:
“对了,我记得你们几个车场也不挨着呀,在这里候着,莫不是等团长来给你们每人发朵大红花?”
“老梁,你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每年新兵下连,头一天咱们都要把人带到这车场来相互认识交流感情。怎么,把大学生拉到你们连,不敢让他接受失败
的经历了?”
戏谑的声音从其中一位上尉口中发出,显然今天这一茬不会那么轻松地揭过。
如果是往常,梁红兵一定会脸色铁青地被迫答应。
但一小时前在宿舍对夏承安进行的那番考察,给予这位一直心有不甘的指导员强烈的自信。
大抵是因为过去今年被面前这些家伙挤兑狠了,梁红兵索性揣着明白装糊涂:
“嗨,老五看你说的什么话。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我就怕,这货真价实的宝贝疙瘩,真把你们手底下这些兵比得信心受挫,到时候你们又哭爹喊娘找我麻烦,那我岂不是里外不是人了。”
嘴上如此跟五连长和其他人说着,梁红兵的心里却只等着面前所有人如愿上钩。
果不其然,根本受不了往常被他们挤兑惯了的梁红兵反唇相讥,八位连长指导员顿时异口同声笑道:
“放心,都说了是交流感情,怎么可能找你麻烦。好了,闲话不多说,教材想必都给新兵们看了,先称称各自的斤两加深一下他们的记忆,完了再带他们进驾驶舱观摩。”
这约定俗成的规矩确实也不是纯粹为了让分到好苗子的连队大出风头。
事实上,无论什么样的好苗子,也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对坦克内部的仪器仪表有特别深的认识。
他们之所以组织这样一场较量,还是为了能够让新兵们在竞争中加深记忆产生问题,进而为往后的学习提供动力。
五连的连长是个急性子,见梁红兵完全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径直朝坦二连的三个新兵发问道:
“我先问个简单的,变速箱有几个挡位,几个高挡,几个低挡?”
嘴上说简单,甚至问题本身也确实简单。可如果没有将教材翻到第二章的部分,仅凭主观臆测,是根本不可能回答对这个问题。
本来还想积极表现一下的徐振卿瞬间泄了气。
与刘筱云一样,两个人的目光同时转向夏承安。
他们很希望夏承安能够回答出这个问题地正确答案,但他们心里却很清楚,因为给他们两人讲课,夏承安大概率没看到这个问题地答案。
头一个问题就被剃光头,这让徐振卿和刘筱云脸上有些火辣辣地烧灼。
正当他们准备彻底放弃等候下一道题目出现的时候,身边却忽然传来夏承安有条不紊的声音。
“一共分十个挡位,其中爬挡,倒挡
以及一到四挡时低挡,五到八挡时高挡。”
这道题目最大的陷阱就是,如果没有看过教材,就不清楚坦克还有爬挡这个特殊的挡位。五连长午饭时就听说坦二连的几个新兵被拉去练了半天体能,按他的估算,午后这点时间根本不足以让这几个新兵看太多教材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