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大帐,迎面走来一个汉子,兴高采烈地迎上了林堃远,虽然没有见过林堃远,他却仿佛是重逢了八拜之交的好兄弟:“堃远老弟,终于见到你了!”
“你是?”林堃远随军已有半月,因有把程泰暴打一通的光辉战绩,他像是这场平叛战争的吉祥物一样,早已与军队里的其他将领混得很熟,但前沿这个人却从未见过。
“崔响。”他大声道。
哦,原来是赫赫有名的安北都护府司马崔响,因常与回鹘人打仗且有战绩,他在朝廷有极好的口碑。他拉着林堃远道:“黄少丞说你给我们准备了一批神器,对付那些回鹘人。”
“你是说黄虢?”
“对!”崔响爽朗笑道。
“黄少丞是拿了些图纸与我,我照着做出来,不知道能不能有效果。”堃远说着把崔响引到自己帐内接待。虽然只是才见面,但崔响之名让他觉得也与他神交已久。
崔响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是霈泽庄开给黄虢的兵器交付单子:“黄虢是我拜把子兄弟,他说你已准备好这批货,本来这玩意儿就给我安北用,他近日事忙,说让我来验验成不成。”
“你从安北跑来的?”
“不,我从长洛来。”他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是准备了什么好东西,能不能让我看看?”
“百年前,大瀛拿陌刀对付突厥,不知如今对付回鹘的军队能否一样管用。”
“陌刀?这锻刀的工艺说是几十年前就失传了,你竟做了出来!”崔响大喜道,“怪道现在天下都传遍,锻造武器,必然要你霈泽庄。”
“我领职走得急,今日陌刀才到,我还没有验过,你来得正好,一起去看看。”
来到运箱旁,东帛将箱子一打开,明晃晃的陌刀光辉便刺向了崔响的眼睛,他不禁被震慑到,于是拿起一把挥动起来,只见光影所到之处,皆明亮耀眼,“哐”地一声,陌刀砍向了校场里的一棵枯树,瞬间枯树皮便被扒了一层下来。
“好刀。”崔响赞道。
但这个场景却让堃远双眉微蹙,掉这么点树皮可不是他一开始试验的结果。他从崔响手中接过,也挥舞起来,同样也劈向了树桩,只见树桩瞬间被砍下一截,着实惊呆了身边的一众军将。
“好武艺!”崔响拍手道,“没有想到,堃远老弟武艺这么高强。”
“见笑了。”堃远忙否认道:“只是陌刀的使用有它的方法,这样才能使它发挥最大的效果。”
崔响听说,迫不及待地要堃远教他。整整半日后,崔响的兴奋劲才缓下来。好在现在是暂时驻扎,不然依照崔响的爽朗性子,一定要拉着堃远好好喝一通。
送走了崔响,他回到自己的帐里点起灯,细细地把程骅白天给他的名字全琢磨了一遍。卢龙那些将领中,哪些人身边有自己的暗哨,哪些人没有,他一个个在上面圈点着。而东帛却面色如菜地捏着两张纸在大帐门口打转。
是递还是不递?等二庄主打完这场仗再说?他犹豫不决……
“外面何人?”林堃远见外头人影踟躇。
“二庄主,是我。”东帛应道。既然林堃远叫了,他不再犹豫,立马进入帐里,但因为没有办法在主上面前说谎,他唇齿间总忍不住打颤,“暗哨送来消息。”
堃远以为是东帛在外面被风吹得冷,‘嫌弃’道:“你该多练练身体,就这个风就把你吹成这样了。”
“二庄主,蓬莱洲掌拂洲主寻到了所有海玉。”说话间,东帛的声音还是颤颤的。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堃远淡定道:“既如此,给老祝递个消息,让柳娘子回来吧,我替她去一趟蓬莱洲借天舞门的海玉。”
“不用了庄主,南璃来消息说,蛇骨丹也找到了。”
“那太好了,让他赶紧给柳庄主送去。”
“是。”东帛答应着,但眼睛和嘴巴还是一直往下挂。
林堃远微觉异常,肃问:“你怎么了?”
“还……还有一个老祝的消息。”东帛不敢看林堃远。
老祝?林堃远一阵觉得不好,蹙眉催问:“说呀。”
“老祝说,柳娘子……跟丢了。”东帛说完,忍不住眼眶泛红。
如雷轰顶,林堃远抢过东帛手里的纸,反反复复细细查验,落款、章纹、暗语……是老祝没错。林堃远思忖到,柳若蘅没有去过新罗,对那里并不熟悉,老祝反倒是从前押货去过几趟,他怎么会是跟丢了?
“为什么跟丢了?”
“听……听说,新罗突发内乱,摄政王举兵推翻了王侄,新罗王已死,摄政王登基。趁着内乱,渤海国南下攻打新罗,清海港边的海盗们又大规模地登陆,烧杀抢掠,城里很乱……”东帛有些哽咽。
“胡说些什么?蘅儿能被乱兵、海盗给治了?”东帛从未见少庄主如此生气,并不是怪罪,而是语气降到冰点,发自内心的不相信。
“听闻去的时候就碰到了海盗,不过还是顺利登陆了。回航的时候,老祝原本要跟着柳娘子,但……”东帛把老祝汇给他的信息全部跟堃远讲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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