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深更半夜说什么呢?”钟粟和叶梦得正准备进屋说话,张潜也走出门来。
“这位是?”叶梦得一脸诧异,想钟粟问道。
“这位也是一起的张明叔,现掌舵嵩阳书院,这位是我刚刚结识的一位朋友叶少蕴。”
钟粟把两个人介绍了认识了一下,顺带把叶梦得的情况大概介绍了一下。
叶梦得更加吃惊了,发现钟粟对自己的情况几乎说得一字不差。
他更加感觉到钟粟就是一个奇人,而且身边这位张明叔也了不起,居然是嵩阳书院的一号人物。
“学生斗胆问两位老师,此次来汴京所谓何事?”叶梦得一脸疑惑的问到。
他这时想到一点,此处可是汴京驿馆,除了象他这样有一定官宦背景的人能够混进去,一般人也只能投宿客栈。
这两人也只是书院的人而已,现在能入住到驿馆之中,恐怕不是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
两人听叶梦得一问,都哈哈大笑。
“张老哥,你给叶兄弟说说吧。”
张潜一愣,随后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况又是钟粟看中的人,便一五一十将两人来汴京的情况从头数到尾。
叶梦得听完,对两人肃然起敬,突然说道:“两位稍等,与其枯坐,容学生弄些助兴之物,咱们再做长夜之谈。”
不一会儿,叶梦得便捧着
两坛子酒进来了。
他拿出三个精致的青瓷酒碗,一一斟满。
“萍水相逢,学生得遇两位先生,真是有幸,敬两位先生一杯。”
叶梦得说完,仰头灌下。
钟粟和张潜两人对视一笑,也仰头灌下。
一碗酒刚下肚,三个人继续闲聊,过了不久,两个小厮提进来两个食盒。
小厮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菜肴摆上桌子,只见是一盘羊舌签,一盘花炊鹌子,一盘忘忧齑,一盘姜丝梅,另有一盆五珍脍。
钟粟暗暗吃惊,这可都是上等的货色,都不知道叶梦得从哪里叫的外卖。
不过也看出来,这少年公子是真用心了。
三个人有了这些酒菜,立刻精神大振,饕餮的邪恶本性立刻暴露无遗。
张潜的喝酒钟粟见过一次,废话不多,但酒到杯干,这种人最是可怕,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底线在哪里。
好在钟粟的底线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是接受过那种五十二度以上酒精考验的,才不在乎这区区一二十度的所谓烈酒。
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几个人终于倒下了,只是倒下的原因有些区别,张潜和叶梦得是醉倒的,钟粟是真的困了。
天亮之后,边赟还浑然不觉,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几个人还在东倒西歪地呼呼大睡。
看到桌子上无比狼藉的杯盘碗盏,他对昨晚发生
的事情简单地脑补了一下。
午夜时分,钟粟张潜趁着夜深人静,把酒密谋炼铜之事,突然被一热血好事的年轻公子撞见。
两人大惊之余,装作酒后胡说,然后随即将公子拉加入酒场。
三人一起打屁吹牛,最后同杯于尽。
真是一个荒唐的故事啊,边赟摇了摇头,也不再摆知府老爷的架子,安排车马,只等几人酒醒后离开汴京。
半个时辰后,三人才摇头晃脑地醒来,看见边赟正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
“两位采铜使,老夫伺候你们更衣洗漱吧。”
几个人一愣,同时哈哈大笑。
叶梦得经过半夜畅谈,最后居然要把钟粟当做老师,钟粟死活不干,最后只好各退一步,对钟粟执半师之礼。
钟粟心里清楚,等到下次见面,叶梦得已经是丹徒尉了。
和叶梦得告别后,钟粟三人马不停蹄,边赟回到西京洛阳,张潜回到嵩阳书院,钟粟回到登封。
从现在开始,留给钟粟的时间只有七天,他得在这七天之中,安顿好登封的一切。
他之前就进行了计划,现在只能提前实施了。
崔棠虽然不是自己一手带来的,但经过这几年的考验,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喜乐楼完全可以放心交给他。
春娘荷姑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她们只需经营好西市和南入口的美食
店就可以了。
其实相对要紧的是酒坊和车坊,酒坊主要还得靠张愣子,酿酒工艺需要保密,剩下的人中张愣子他最放心。
车坊的计划不变,自然还是韩百炼负责。
这次去惠州,虽然说那里锡器产业发展成熟,但还是得带个人去,韩百炼暂时不能离开,那只能带走他的徒弟。
反正炼铜一开始,对铁的需求量也没那么大,等慢慢铺开后再扩大规模。
韩百炼考虑再三,还是将他最得意的徒弟铁娃交给了钟粟。
据韩百炼所说,铁娃是最有希望继承他衣钵的人。
安排好了这些人,钟粟去了一趟县衙。
“钟使能得到官家赏识,真是可喜可贺啊。”董县令满脸的羡慕。
“小子要被发配充军到惠州了,有什么可喜可贺的。”钟粟懒洋洋地应付着。
“别人想被发配,都还没有这个资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