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粟的十三家火炉专营店开张第一天业绩平平,但老许和石头也只是打工的,虽然非常不情愿,但还是按照钟粟的意思继续囤货,同时督促煤场那里加大开采量。
这一天的天气稍稍有所转冷,石头在一处煤场中已经看了一个时辰,觉得实在有点冷了,便来到工人们生着的临时火堆前无聊地烤火。
“石头小哥,这天气我看也冷不起来了,还采集这么多煤能卖出去吗?”
工头刘二岔为石头倒了一碗热水,试探着问道。
“少废话,能不能卖出去跟你没有关系,这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吗?”
石头心里窝着火,钟大哥是怎么想的,平时看他很精明的一个人,这次居然犯浑到了这种程度。
对了,钟大哥到了汴京后,好像有事没事最长两三天就要进宫一次,听说是给朱太妃讲书。
这倒也没什么,但好像说朱太妃有个女儿,也就是长公主,长得非常漂亮,不会是被这个小妖精迷住了吧。
除了石头,老许似乎也听到了一些什么,在他们看来,钟粟很可能喜欢上了长公主,然后就因此拉低了智商,所谓色令智昏指的就是这个。
但不管是老许还是石头,没有确凿的证据,谁都照样忠实地执行着自己的职责,就算有一些怨气也是默默藏在肚子里。
“石头小哥,我也就是担心,万一卖不出去,这工钱吗?”
刘二岔的眼神里又露出狡黠的神色。
“你放心,钟大哥是什么人你太不了解了,赚到的铜钱你家房
子未必能装得下,这点事儿,就算赔个精光,你那点工钱也不会有问题。
刘二岔,我可把话说清楚了,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如果敢在这些采煤的人跟前说,你等不到发工钱的那一天的。”
石头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甩石鞭,似乎刘二岔只要多说一句,就要将他当场毙了一样。
“好,我求饶我求饶,我再也不提工钱的事情了。但我可是听说了,采煤场运到汴京城的煤,可是没有卖出去多少啊。”
刘二岔也是老油子,混了些年,现在已经是这处煤场的小头目了,多少还是听到一些消息。
此外,小头目的好处在于工钱能稍稍多拿一些,还可以少干一些活,起码太重的活他可以妥妥避开。
比如像今天石头来视察煤场,他就可以啥都不干陪石头说话,在其他人看来,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不会引起大家的不满。
“你懂个屁,钟大哥是什么人,自然早有谋算,你尽快督促大家采煤即可,有些事情给你说你也未必明白。”
石头又对刘二岔骂骂咧咧地吼道。
对付这种老油条,石头已经有了经验,讲道理什么的一概没用,态度也不能太好,否则必定会蹬鼻子上脸。
“我也就是随便问问,钟先生我们自然相信,石头小哥我们也相信,来来来,再喝碗热水。”
果然,刘二岔听到后败下阵来,事实上,这还真不是他操心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也没用,难道就仅仅是自己听到的一点消息就要放弃?
如果现在放弃了,那之前的不都白干了,还有脸讨要工钱吗?
“不喝了,留着你自己喝吧,我要走了。”
石头说完,也不在意刘二岔的挽留离开了,他还要去下一处煤场看看。
汴京城中堆放煤炭的地方石头虽然没有跑遍,但也能大概掌握一二。
按现在的开采速度,估计最多半个月,可能会被全部堆满,到时候如果还会继续开采,往哪里堆放都是问题。
就算粗略掌握了一下,现在十几处地方的煤炭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一百万斤,可钟粟还在让他尽量多发动人,加大开采量。
按照节气来算,天气很快就会热起来,到时候这些煤炭该怎么办?
刘二岔的担心一点儿也不多余,到时候工钱也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钟粟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石头是一点点也猜不到。
他也反复问过老许,老许虽说也是生意场上的老司机了,可仍然看不透钟粟的目的,甚至连一点点线索都没有。
刘二岔担心,石头担心,老许也担心,但真正担心的人其实是赵煦。
他的消息路子一抓一大把,稍稍一留意,便知道了火炉销售惨淡的现状。
赵煦想了又想,铁质的火炉数量不多,他倒不是很担心。
但想想汴京瓷窑火力全开煅烧出的那些陶土火炉,这究竟是灾难还是黄金白银?
还有十几处山一样堆积的煤炭,赵煦觉得简直就是黑色的魔鬼,似乎随时就要吞噬自己。
“洪六,让钟粟速速入宫。”
洪六看出了赵
煦心里燃烧的火焰,赶紧答应了一声一溜烟就跑出了勤政殿去安排了。
对于洪六来说,钟粟死了就死了,关自己毛事。
但这家伙的故事讲得有意思,死了还是很可惜的,到时候一定要给提个醒,心里有思想准备,如果应对得当,保住一命还是没问题的。
钟粟很快得到消息,看黄门内侍的眼神,就差带着殿前军来锁拿捆绑了。
钟粟这时已经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