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福宫中,赵佶兴奋不已,以往并没有真正近距离接触过军务,这次一万五千大军齐刷刷出现在他面前,那是一种极为壮观的场面。
而且,这些人都是可以让自己随意驱使的,赵佶从头爽到脚,这是一种和原来艺术世界、白软圆温柔乡中完全不同的感觉。
不过问题也随之而来,禁军的待遇一向不错,这一万五千精兵,姑且不算正常训练之类的耗费,仅仅是最为平常的吃喝拉撒睡都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随着时间的推移,武器装备的更新换代之类,都需要大把的银子养着。
当殿前都指挥使司将初步的预算增加报上来时,赵佶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还真没觉得如何,但户部却开始嘟囔了。
“章卿家,此事你怎么看?”
将这一万五千精兵划归禁军序列是钟粟借着章楶的嘴说出来的,现在赵佶问章楶当然没有问题。
章楶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坑了,这军费问题他有什么办法。
其实,按照大宋的gdp收入,朝廷多出这一万五千人的支出本来也不是什么问题,加上这一年高产作物的缘故,大宋的收入保守估计能多出两
成,再加上大量闲置劳动力投入到开采铁石、煤山、铜水、硝石的产业中,收入还会增加更多,但这些工业起步的投入也很大。
总的来说,收入总体一定有增长,支出同样让户部有些瞠目,所以户部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大头,那便是第二年对西夏作战的预算,这笔天文数字一样的支出丝毫不能马虎,一旦出现粮草军饷供应不济的情况,户部的人头上非着火不可。
这些情况,户部的札子写得非常清楚,但他们不负责决策,就算想到了节流的办法,也未必会说出来,原因就在于大员们说出来更好。
钟粟看到章楶意味深长的眼神,知道再不救场就不愉快了。
“官家,还是臣来说吧,此事真正算起来,臣是始作俑者,臣挖的坑还是臣自己来填,只要官家和章枢密使没意见,其实这事情也很容易。”
钟粟人畜无害地笑着说道,这话让赵佶和章楶都有些意外。
在赵佶看来,钟粟的确是个能任事而且敢承担责任的人,其他文臣和钟粟一比,说他们是渣渣都是抬举。
章楶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则腹诽
不已,这家伙当时不一次性把想法说清楚,这时候又来卖乖。
“哦,钟卿家不妨说说看。”
“臣先问诸位一个问题,这禁军的战力如何?”
钟粟一出口,朝廷之上鸦雀无声。
这个问题实在让人有些难以捉摸,禁军是天子亲兵,战力问题一般人该怎么评价?不方便说啊。
“这样吧,我换一个问法,原来的禁军和新加入的一万五千人相比呢?这一万五千人之前便是军中精锐,其中五千参与了种师道在兰州府奇袭西夏军司的任务。”
钟粟这话已经不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名言了,终于,殿前都指挥使孙破虏小声说道:“臣无能,殿前军本来也是精锐中的精锐,只是多年不曾参与野战,是有些骄纵之气,战力的确难以与之匹敌。”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这话已经在尽量含蓄,真正说起来,最打脸的其实是当今天子,自己的亲兵成了老爷兵,他才是最郁闷的。
事实上,北宋危机之时,禁军如果稍稍争气一些,形势也不会那么严峻,一触即溃成了禁军的全部操作,根本谈不上殊死一战。
孙破虏说出来真相,此事反
而觉得痛快了许多。
章楶看着这个曾经也在沙场浴血的壮汉,心里带着惋惜,也许这一句话,便要丢了殿前都指挥使,这可是一个很显赫的位置。
果然,孙破虏说完的时候,赵佶连连咳嗽,脸色顿时变了,这不仅仅是他的心病,禁军顽疾由来已久,可一直没有太好的办法,但钟粟现在有了。
“孙将军果然真性情,你想改变这一切吗?”
钟粟笑着问道。
“末将,末将——”
孙破虏看了看钟粟清亮的眼神,又看了看脸色不虞的赵佶,猛然跪倒在地,“官家,末将无能带兵不力,请官家重重责罚。”
赵佶摇了摇头,脸色带着无奈。
“钟侯,你到底想说什么?”
曾布有些看不下去了,再这么玩下去谁知道会把谁牵连出来,还会造成君臣不睦的情况,狼子野心啊。
“官家,此事不能怪孙将军,禁军的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虽说其中有一些老爷兵、公子兵,但血气十足的同样不少。
臣建议,趁着这一万五千精兵的加入,对禁军优胜劣汰一番,如此不但可以解决冗兵问题,还能压缩户部钱粮拨付。”
钟
粟停了停,发现所有人都听得很认真。
“钟卿家,说下去。”
赵佶的语气中带着期许。
“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种师道将军对西夏的奇袭,正是说明了这一点,如果换做孙将军,或也可做到。
禁军也是一样,不能空食军饷却不能为官家分忧。养兵千日用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