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楚元以自己的性命发誓,就算不愿意去的,也绝不会打击报复。现在,愿意随我前往岐阳的,向前一步。”
现场一片寂静,可却没有一个人迈出步子,都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楚元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见五百神机营将士不约而同的迈前了一步,随即大吼道:
“愿为主簿大人效死。”
吼声声势震天,惊得战马都有些失控,楚元只感觉一腔热血勃发,眼角好像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划过。
“好,防疫救灾成功之日,便是我与诸位痛饮庆功酒之时。”
楚元一声令下,一行人踏入了岐州的地界。
“大人您看,这个村子原本有着上百户人家,可现在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岐州司攻参军朱贤在楚元身边,为他介绍着情况:“这一路上,我们已经路过了十几个村庄,还有数座小城,可几乎都已经是杳无人烟,就如同无人区一样。哎,实在是惨不忍睹啊。”
“来人,浇火油。”
楚元手一摆,几个士兵推上来一辆投石机,将数百个瓦罐投掷进了空无一人的村庄之中。
一阵乱响之后,整个村庄都被
之中黑色的火油给蔓延到了。
楚元亲自弯弓搭箭,将火箭射出,正中满是火油的地面。
村庄中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冲天的火焰燃起,将整个村庄都笼罩在其中。
许敬宗在一旁叹道:“无论看到多少次,都还觉得这种火油实在是太过恐怖了。也多亏了大人见多识广,居然能找到这种好的燃料来。不然的话,想要控制住传染源,那可就麻烦了。”
这火油就是石油,在中国早就已经有了使用石油的记录,而楚元则是恰巧的发现了一座露天的油井,那石油自己就能喷出来,根本就不用开采。
朱贤就介绍道,附近的百姓经常来取这种黑油作为燃料,只不过燃烧的时候会产生大量的浓烟,熏得人半死,所以并未推广开来。
可楚元却是知道,自己遇上宝藏了。
他命手下军士收集了无数的石油,并且将其装入瓦罐之中,遇到空无一人的村镇,也不命人进入,只等确认了确实是没有生还者之后,就将这些瓦罐投入,然后一把火将其烧个干干净净。
一开始许敬宗还觉得这样做不妥,可用楚元的话说就是,老子手底
下这些士兵每个都是无价之宝。
这些坛坛罐罐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了可以再弄,可人要是死了,那就再也救不回来了,无论花多少钱也没用。
所以老子宁愿把这些可能沾染了虏疮的东西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也不愿意让老子手底下的士兵去冒险。
这就是楚元对许敬宗所说的话,说的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许敬宗捏了捏眉心:“大人,下官并不是质疑这一点,下官也不认为钱财会比人命更加宝贵。可是您要知道,这样做了,在朝堂上会引起怎样的波澜?那些文官败类们,会不会以此作为罪状,趁机对大人您攻讦?”
“哈,老子在外面拼命,那群硕鼠们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放心,老许,你说的事情我也不是没考虑过,你看我像那种身体比脑子先行动的无知莽夫吗?”
许敬宗差一点就下意识的点头,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不,大人您每走一步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自然不会打无把握之仗。”
“所以啊,老许。如果是换了一般的皇帝,不用什么昏君,哪怕就是那种心胸狭隘,时时刻刻提防着会有
人功高震主的皇帝,说不定那些硕鼠们的如意算盘都有可能变为事实。”
“可咱们现在的那位皇帝,可是古往今来少有的,能与功臣共富贵的皇帝。别的不说,除了几个确实犯下了大罪,有反迹的,甚至是已经举兵造反的以外,当今陛下可杀过一个功臣?”
“没有吧?别说这个了,就算是已经故去的郑国公,那还是隐太子的心腹呢,最后不也是和陛下成为了君臣相携的典范?”
“所以,你要相信陛下他是有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心胸和气度的。”说着,楚元拍了拍许敬宗的肩膀,“说起来,老许你为官这些年,对陛下的了解却还不如我啊。”
“我知道,这是和你的性格有关系,总是习惯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摩人心。确实,我承认这不是一个坏习惯,但是有的时候,这样做并不好。对人,还是要坦诚一些比较好,狼心狗肺的人,毕竟不是全部。”
说完,楚元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许敬宗留在原地。
就这样,一路行来,哪怕是最最心软的人,也变得逐渐铁石心肠起来。
死的人见的实在是太多,根本
就没有时间来悲伤亦或是伤感,所有人都忙碌的脚不沾地,就连许敬宗也放下了某些心结,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救灾之中。
凡是路途中所遇上的,没有任何活人存在的村镇乃至于城池,楚元一律下令以火油覆盖后,放火焚烧,从根源上灭绝掉虏疮传染的途径。
而遇到还有幸存者的村镇或者城池,就由他一个人独自进入,与那些尚且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