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好一会,余淮激动道:“您,您不感觉这石头有些重吗?”
那都不是有些,他这都是往客气的方向说。
就是十头野猪地抵不上一颗石头的重量,堪比千斤重,或者还要更多。
不过问话却没得到回复便被岔开话题,“你这孩子关心这个干什么,快滴血认主把这戒指收下,好趁着天色正早带小冶一同离开。”
迷迷糊糊间。
余淮已不清楚干了什么,只知血滴下后,屋内亮起银光,他便将包裹塞入戒指当中。
走时顾大娘还叮嘱着他千万不要将戒指随意露出,下山记得去找间大宗门投靠。
待到意识变得清晰。
才发觉人已抵达山下,身边跟着的正是喋喋不休的少年,“我可不是自愿跟你一同下山,若不是我娘执意如此又怎会同意。”
“这路上人生地不熟,你可别撇下我离开,否则我就要让世人看看余淮到底是个怎样的白眼狼!”
嘈杂不已的声音并没有令两人发生冲突,只因其中一名当事人甚至没听清话里都说了哪些内容。
骑在马上全程神游天外。
现在脑子清醒,才能意识到之前发生的事情是多么诡异。
怎么下山?
戒指是什么来历?
顾大娘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些问题就如同天上的星星般围绕脑侧,百思不得其解。
想得余淮不禁腹议道:“这记忆丢了连对世界认知的常识也挥散一空,若是被我抓到那小人是谁定不会放过他!”
现在的烦恼百分之八十都是来自对这个世界认知不了解,分不清那些事情是合理亦或是不合理。
再加上碰上个疑点重重的恩人。
使得好不容易缕清点思绪的大脑再度宕机。
而顾冶自讨没趣后也闭上嘴,两人专心赶路至于去向何方彼此都没有数,全是马想往哪跑便往哪个方向驶去。
等余淮从思绪中回过神打量起周遭天地,看着漆黑的夜色拉着缰绳停下,“看不清路,等明日天亮再走。”
这次,顾冶这个刺头终于不再反对,两人找了块空地就打算在此歇息一夜。
至于明日的事就交给明日再说,今天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报仇,暂时被余淮抛在脑后。
他现在连自身情况都没搞清楚,还谈什么找出伤害自己的凶手。
到时可别两人相见,对方认出他来,结果自己还是一无所知,再次
被害。
光是想想这场景,后脊就已爬上一丝凉意。
赶着给别人送菜可拉倒吧。
“你知不知道哪有卖面具的店?明日太阳升起时快带我去。”余淮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性命攸关的大事哪里敢耽搁,好不容易从他人手中捡回一条性命,说明上天给了次机会,再不明不白的死去就是做鬼也不会甘心。
不过顾冶哪知这些情况,但还是从焦急的语气中察觉到不对,不屑道:“我俩有没钱还买面具,你要是想换脸我给你画一张就是了。”
说着便掀开斗笠,从中拿出根墨色毛笔,眼前看就要动手。
眼看笔尖要碰触到面庞,余淮急忙伸手拦下慌乱道:“等等,我是认真的可没跟你开玩笑,你也知我醒来的凄惨模样,那是被人害的可不是天灾。”
“我现在记忆全失不明情况,人家可没有,要是被认出咱俩都别想好过。”
“现在可不比在山上都是些熟人,外边的世界你们皆不知,万事小心为上。”
说时还不忘留意周围空间,生怕被人听见此番交谈。
见此,顾冶也抛下成见郑重道:“我没开玩笑,认真的!”
“不就是换张
脸,画个样子就是,你想长得丑还是帅直接说就好。”
堪到肩膀的少年拿着毛笔极其认真,听得余淮都有些意动,毕竟顾大娘来历也不简单,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也有点本事傍身。
犹豫片刻,余淮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就如对方所言,现在兜里可是比脸还干净,就算试试又何妨。
在笔尖落下之前还不忘嘱咐:“不要帅也不要丑,画张平凡点的就成,最好是抛在人海中便寻不到踪迹。”
有特点可不是好事,在身世尚未摸清前,能藏多久是多久。
少年听了点点头,随后便挥起墨笔在那张俊脸上笔走龙蛇。
半晌过后,毛笔停止挥舞,余淮见四周没有可照物焦急不已,刚想着去找个水潭时,只见一块巴掌大小的水晶横在眼前。
顾冶伸了伸下巴示意:“喏,看清自己现在长什么样了吗?”
闪发着光晕的晶面上倒映着一张面庞,平平无奇的一张脸,没有让人过目不忘的地方,哪怕是前脚刚见后脚都不记得的程度。
看见样貌后,那颗悬挂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不少。
只是当余淮抬眼瞥见面前这张稚/嫩的脸,正幽幽地盯着
他时,浑身不适,“你看什么?”
“就是想好好观赏下作品,我娘她一直不让我下手试验,没想到初次在人脸上动笔效果还不错。”顾冶满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