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说完,又自言自语嘟嘟囔囔,“小时候事情你居然能记得那么清楚,你不会是什么机器人吧。”
“这件事印象比较深刻,晚上回去还做了好几次噩梦,梦到你走了,抛下我……”
盛意闻言一愣,想起梁听叙也是单亲家庭,只有父亲,一时慌乱。
“不会了不会了,不会再抛下你了!”
“真的吗?”梁听叙扬起有些湿漉的眼眸看他。
这副模样和小时候还真的没什么区别。
“真的,我发誓,我们当一辈子好朋友。”
梁听叙脸上神情滞了一瞬,嘴角很快重新有了笑意。
夏令营结束后,盛意履行诺言,每天都给梁听叙发消息,屁大点事都和梁听叙叨叨,从他又没弹顺《春天奏鸣曲》被罚到院子跑进来只黑猫赖着不走,事无巨细。
发过最多的话便是:“好想见你啊,好想和你一起出去玩。”
但没弹顺曲子的他被勒令不许出门。
没想到再见来得这么快。
前一秒盛鸢刚告诉他暑假有同龄人要来家里借住,下一秒门铃响起,他打开门,看见梁听叙的脸。
盛意惊呼:“怎么是你!”
梁听叙笑:“怕你不方便打字,所以我住进来了。”
第20章 不许把我抛下
这并不是家里第一次来同龄人。
盛鸢总是会介绍很多年龄同他相近的人,想让他多交些朋友。
或许是小时候他说话过分直白,总是落得不愉快的收尾,长大后他真诚对待的“朋友”,也总是在不久后不约而同地变淡。
盛鸢总是很担心,又给他找来很多同龄人。
他不愿拒绝平添麻烦,只好答应。
可当梁听叙的脸出现在他跟前时,他眼睛彻底亮了。
“你为什么……”稍稍冷静下来,盛意问。
梁听叙:“我的爸爸有事出国了,就把我送来外婆家——”
盛鸢:“被我出门碰上,反正都是过暑假,去你外婆家肯定束手束脚的,不如过来和盛意一起玩呢。”
梁听叙朝盛鸢郑重道谢,余光却瞄到方才还在手舞足蹈的盛意,此刻却犹如沙漠中缺水的绿植,蔫了一般,在意问道:“怎么了?”
盛意嘟囔:“没什么,原来你是因为要来你外婆家才过来的啊。”
梁听叙:“就算我住我外婆家,我也会常来找你的。”
盛意抬起上目线:“真的?”
梁听叙在手机上点了点,找出备忘录递给他看:“想和你一起去的地方都写出来了,等你挑。”
梁听叙的话仿佛灵丹妙药,刚才还蔫得不行的绿植,瞬间活过来了,乐滋滋地划着手机。
盛鸢探出头来:“小鱼,妈妈让小梁住进来,不仅想让你陪他玩的哦,乐器和学业,你们都要互相照应照应,补习老师已经给你找好了,八月中旬会来给你上课,小梁也一起上吧,上高中才能适应快一些。”
“我在外面等他上完课就好。”
“客气什么,认识的老同学,多印份资料的事,就这么定了啊,听到没有,小鱼。”
盛意一听到补习就头疼。
平时总是跑比赛,压根没什么时间学习。
“明明高中我读的是音乐学院。”他小声说道。
“文化课也很重要。”盛鸢驳回。
梁听叙似乎有些迟滞,半晌才出声:“音乐学院?”
“嗯,我已经被CAM录取了,”盛意不以为然,反应过来,顿了顿,难以置信道,“你不会正常报的高校吧?你没打算走音乐吗?”
梁听叙移开眼眸:“没打算,我没什么天赋。”
说完,他又打开高德查看CAM到明德高中的距离,看清打车都需要近一小时时间后,舔了舔嘴唇,关掉了手机。
“哎呀,就算远,我们平时练琴,周末也能见面。”盛意注意到梁听叙明显失落的情绪。
“你还要参加比赛。”梁听叙说。
这不就同几年前一样。
两人再度渐行渐远,直至淡了关系。
“不!”盛意突然来一嗓子,给梁听叙吓了一大跳,“我说过的,我这次不会把你抛下的,你、你也不许把我抛下!”
盛鸢给两人倒了饮料,将水杯放至他们跟前的桌上,闻言愣了一下,抬眼望向自己的儿子。
盛意很少会这么直截了当地提出自己的要求,很多时候都是顺从她的话,从很少任性,也很少反驳。
她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
最近的盛意很反常。
事实证明,她感到的不安是正确的。
再接到琴行老师电话时,老师告诉她,盛意手受了伤,进了医院。
她急匆匆赶到,只见盛意红着眼眶靠在候诊椅上,脸颊微红,左手手腕缠着绷带,梁听叙坐在他旁边,满眼担忧,老师正来来回回踱着步。
“怎么回事。”
盛鸢走到盛意跟前,掏出过敏药膏给盛意抹上,却只见盛意应激似地将左手藏到背后,坐直身子,抿着嘴一声不吭。
盛鸢接过诊断单一看,话全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半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