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在下,天仍然阴沉。
沁凉的雨水滴在酒鬼的手心上,他顿时觉得醉意散了几分,这对于他来讲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毕竟他只有在醉的情况,才有兴致去打接下来的架。
今日有不测风云,一场大雨,下的愈来愈小,现在本是出去的最佳时机,但他还是打算等上一等。
他在等雨停,他不喜欢下雨,因为下雨能把人从醉意中浇醒,就如那醒酒的茶,醒酒的汤一样。
所以他还不能出去,他还要保持着一颗半醉半醒的“醉心”。
但这雨不知何时会停,若是久久未停,反而又愈下愈大,那么他就会错失良机,还是会错失出手的最佳时机。
于是他必须做个决定。
现在他已有了决定。
许见愁独自倚靠在门边,望着门前的朦胧细雨,他忽然收回了手,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蓑衣,然后带上桌上的酒葫芦,一步跨门而出。
独自走在冷清无人的街道上,沁凉的雨水就算没有滴在他的肌肤上,他只凭闻着这股雨的气味,就已清醒了许多。
所以他每次清醒一分,他就喝上一小口酒,以此来保持他该有的醉意。
这时,他隐约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这声音就在他的面前,他一双醉的通红的眸子朝前看去。
他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同样穿着蓑衣,却还打着伞的女人。
不知是自己醉的容易乱想,还是因为某种原因,他有些不懂,既然有了挡雨的蓑衣,为何还要再撑着挡雨的伞,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但这又关他什么是呢?人家穿什么,用什么,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他忽然觉得自己管的宽了,有些看不惯的心思了。
大概是因为自己已是半醉的状况了吧。
他现在只能看到女人纤瘦的背影,女人和他前进的方向一致,她的目光一直是盯
着前方,就算街道两旁有什么动静,她也不会因为好奇转移目光。
她的头一动不动,就只是目视前方。
许见愁此刻才看到她的脑后有布结,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他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人醉了,脑子也就该醉了,但他却始终保持着半醉半醒的形态,这应该就是他经常喝酒,而导致对民间的凡酒已有了些免疫,毕竟自己师父是世间“酒圣”,他老人家酿的酒,个个都是琼浆玉露,都是难得一见的绝世美酒。
他看向手上酒葫芦里的酒,忽然叹了口气,这再普通不过的竹叶青,也已不够让他全醉了。
遥想自己烂醉如泥那时,他还是偷喝了师父地窖里珍藏的几坛美酒,而就是因为那次的偷喝,他被赶出了师门。
毕竟自己不会酿酒,只会喝酒,留着这样一个必须日夜都得提防的偷酒贼有什么用?
所以他被赶了出来。
也因如此,他开始十年练剑。
“怎么又想起他老人家了。”许见愁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喝酒虽然能让他身心愉悦起来,但同时他也会不由自主的的去回想之前的往事。
难道是自己太想念师父他老人家了?
许见愁心中问了问自己。
不过现在想这些已然是无用的,他现在好奇的是那女子的样貌。
他不是个好色的人,就只是因为好奇。
因为这女子脚步轻盈,被她踩过的水面,并没有溅起较大水花,这种人一般来说行走的速度应该是特别缓慢的,但是她却相反,她走的特别快,比许见愁还要快,仿佛就像传言中的绝世轻功“轻功水上漂”一样。
刚才许见愁回想之际,她就已消失在朦胧细雨当中。
许见愁加快了脚步,他想要跟上那女人,虽然她已不见了踪影,但凭着她刚才一直目不转睛的方向
,他断定,那女人一定就在前方。
只是她为何走的这么快。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这女人一定不简单。
许见愁在朦胧小雨中快速奔跑着,他的方向是城的中心,眼见就要抵达城中心时,他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又看到了那个女人。
他快步的走了上去,片刻后,虽已和她平行站在一起,但中间仍与女人保持着距离。
但女人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所在,她竟侧头朝许见愁看去。
但就在这一瞬间,许见愁愣了愣,他忽然觉得有些意外,在她侧头之际,他忽然看到了她眼上蒙着的白布条。
他没想到她竟是个盲人……
但也恰好印证了一件事,许见愁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睛,却看到了她的脸。
那张脸清秀水灵,纯真无邪,若是再加上一双水灵的眼睛,这女人必定是个不需施加粉黛,仅凭素颜就足以让许多男人为之倾倒的美人。
只可惜天意弄人,她的一双眼睛应是不可能再看得见这世间的一切美好了。
但现在并不是惋惜的时候,刚才她侧头看向许见愁时,许见愁就已认出出了她。
她正是那日苏云逸与自己路过的包子铺小老板。
正在许见愁盯着她的时候,她竟忽然朝着他走了过来。
许见愁心中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