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粮,可称得上“惨无人道“。柴山自幼接受的教育便是为左氏赴汤蹈火,付出一切,无非是背负千古骂名,他柴山扛得住,从不在乎这些,如若有地狱,他柴山和上将军徐达,必定是要进第十八层地狱的。
樊首乌独自坐在客席第二,披头散发,像是粗糙的野人,用短刀切着身前的烤全鹿往嘴里送,大口咀嚼。
四座很吵,豪爽笑声,呻吟声,交织不绝。
“樊将军,还在为被敌军无名小将生擒耿耿于怀?”陈彬火上浇油,笑道。
樊首乌手一顿,皱眉,冷冷道:“是我大意了,若再给我一次机会,三刀必把那贼厮斩落马下。”
陈彬哈哈大笑:“老樊,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嗯?”樊首乌闷闷不乐地放下尖刀,面色迷茫:“先生何意?”
柴山也竖起耳朵,“先生莫不是收到了前线重要的军情不成?”
他一开口,方才还喧哗的大帐瞬间安静下来,寂静的可怕,十几双眼睛都注视着宝座上的柴山。
陈彬不负众望,向四座抱拳,旋即抽出一枚信笺,恭恭敬敬呈给柴山,道:“将军,黑水、泷水、宁水三县的难民都被驱逐到了五溪城附近,咱们混淆在内乔装的士兵,已顺利进城了,这是送来的军事部署战略图纸,还有……嗯,林孤生的部队已经出城,在龙堡屯兵。现在城内只有湘西三郡的联军,且军纪十分不堪,咱们此刻大举入侵,和城内的探子里应外合,又有这么多百姓在外
面给咱们当箭,此战,十拿九稳。”
柴山眼前一亮:“好,先生,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兵?”
“现在。”
“现在?”
别说柴山一脸诧异,军帐中谁不惊愕?
柴山没有迟疑,一声令下,站了起来:“好,传我军令,各部抽大军,只需调旗留守县城,大部队夜袭五溪城。”
“咻——”
“将军饶命……”
“啊——”
寒光闪烁。
血溅三尺。
诸位将军纷纷拔剑,将怀里掳来的可怜女眷杀死,然后清理尸体。
……
天授一十四年八月三日。
湘西战场益州军主将柴山调驻宁水、黑水、泷水三县共计九万大军进攻五溪城,五溪沦陷。联军溃败,武陵军主将赵康,大庸军主将谭克未战先怯,弃城而逃,向北部山堡,明堡二县撤退。
益州军攻占五溪城后,前锋主将樊首乌率军攻入郡守府,活捉知府司明启,将其家眷三百余人全部斩尽杀绝。五溪军主将萧策在大部队的掩护下撤离,但被早已埋伏的益州军追上,全军覆没。益州军入城后,如脱缰野马,烧杀淫掠,无恶不作。樊首乌更是一把大火将郡守府周边的官府设施焚烧殆尽,火势持续了一夜,五溪城内士兵四处是士兵纵火劫掠,皆在释放这战争压抑的久违的畅快。
翌日。
清晨,火势逐渐平息,益州军将全城百姓赶到城西、南。
城楼上,吊着一具满是血痕的尸体。
——司明启。
益州军已经停止了杀戮,严格贯彻柴山的军令。益州军此举也是为了彻底磨灭五溪城内百姓反抗的意志,连五溪郡最高官员都被折磨惨死,尸首吊在了城楼上,主将萧策被乱刀砍落马下,尸骨无存,两万大军都被全歼,谁还要反抗之心?
……
五溪城以北,龙堡县。
荆州军驻地,中军大帐。
林孤生脸色阴沉,方才传来的战报,五溪沦陷,萧策和司明启被斩首,赵康和谭克携残兵依次占据了山堡、明堡两县。
因此天刚泛起鱼肚皮,林孤生就召开各旗高级骨干召开紧急会议。
“军师,眼下五溪沦陷,咱们联军算是彻底被击溃了,你可有什么见解?”林孤生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这场战争来的迅速,结束的也十分突然,这才仅仅一夜,号称固若金汤的五溪城,就被益州军杀得溃不成军,益州军之骁勇,果然名不虚传。
“五溪外聚集了数十万的难民,那司明启又忌惮,舍不得和不敢放难民入城,这便成了最大的屏障,城楼的弓弩和投石车形同虚设,再者,不乏有乔装打扮的益州军潜入五溪,里应外合,五溪沦陷,情理之中,意料之内。”高坤先是有条不紊的分析完,又仔细思索片刻,目光灼灼道:“统帅,我军刚得到十万石粮草,而恰逢五溪沦陷,联军溃不成军,不知多少百姓和溃兵憎恨益州军,咱们只需书写征兵布告,招贤纳士,号召五溪郡有志之士守土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