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一身,车子是二手的,房子是没有的,存款只有十万块钱不到。看着自己手上掌握的那一点点可怜的花费了最好的年华,挣来的东西,吕何津头皮发麻,不知为何,自己的双手发凉。在那一个半月的时间里,他还是每天穿着着上班的衣服,只不过不是为了上班,而是为了去讨要回他,这将近十年为公司勤勤恳恳而难以拿到的保障赔偿。
在那种半是彷徨,半是忧虑,极度不安的心情底下,他被检查出了糖尿病。
最终,他依然是没有拿到那笔本应拿到的劳动赔偿,因为别说赔偿了,就连工资也是只发到了最后一个月的一半,公司就已经把所有法拍所获得的款项全部发放完毕,没钱了。
一边开着车,他一边不由自主的在想,如果自己当年要是考了个好的学校,要是自己当年学的是一些应用性强的专业,或者是当年他最擅长的历史、生物,要是他能够做到脸够厚,心够黑,那么他……又能如何,还不是随波逐流,为三两碎银忙忙碌碌。
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过去的已经成了既定的历史,无法重来,一边又不断的懊恼着,幻想着自己能够重来。面无表情地在这种现实的清醒与幻想之中,他把车开到了自己所居住的筒子楼附近小路上把车子停好了。
城中村的巷子里,脚上的皮鞋与水泥路面上的积水发生碰撞,溅起的水花溅到一旁的油污泥污上,像是蜿蜒的血管顺着路面又回到了水洼里。
路两边开着的各种小吃店,小理发店,小五金店里所散发出来的目光,他小心翼翼地抱着胸口刚刚从医院拿的降糖药,直到见到一家米粉店,才一头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