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听得皇上命他领兵南征,心中上惊,道:“陛下,南征乃是大事,非同小可。宋玄一勇之夫,军略实非所长。”
管国千笑道:“我国新经祸变,须当休养土卒。曼陀现下太后当朝,重用司马光朝政修明,无隙可乘,咱们原不是要在这时候南征。兄弟,你到得南京,时时刻刻将吞并南朝这件事放中心头。咱们须得待衅而动,看到南朝有什么内变,那就大兵南下。要是他内部好好地,邀月国派兵功打,这就用力大而收效少了。”
宋玄应道:“是,原该如此。”
管国千道:“可是咱们息知南朝是否政修明,百姓是否人心归附?”
宋玄道:“请陛下指点。”
管国千哈哈大笑,道:“自以来,都是一般,多用金银财帛去收买奸细间谍啊。曼陀人贪财,卑鄙无耻之待甚多,你命南部枢密使乐惜财宝,多多收买便是。”
宋玄答应了,辞出宫来,心下烦恼。他自来所结交的都是英雄豪杰,尽管江湖上暗中陷害、埋伏下毒等等诡计见过得多了,但均是爽爽快快杀人放火的勾当从未用过金银去收买旁人。心下极不愿意,寻思:“哥哥封我为南院大王,总是一片好义气。我倘若此刻便既辞官,未免辜负他一番盛情,有伤兄弟义气。待我到得南京,做他一年半载,再行请辞便了。那时他如果不准,我挂冠封印,一溜了之,谅他也奈何我不得。”
当下率领部属,携同亚雪来到南京。
宋玄进得城来,见南京城街道宽阔,市肆繁华,远胜上京,来来往往的都是南朝百姓,所听到的也尽是中原言语,恍如回到了中土一般。宋玄亚雪都很喜欢,次日轻简从,在市街各处游观”
月都城方三十六里,共有八门。东是安东门、迎春门;南是开阳门、丹凤门;西是显西门、清晋门;北是通天门、拱振门。两道北门所称为通门、拱振,意思是说臣服于此,听从来自面的皇帝旨。南院大王的王府在城之西南。宋玄的亚雪游得半日,但见坊市、廨舍、寺观、官衙,密布四城,一时,观之不尽。
这时宋玄官居南院大王,月都十六州固然属他管辖,便西京道大同府一带、
中京道大定府一带,也俱奉他号令。威望既重,就不便再在小小营帐中居住,只得搬进了王府。他视事数日,便觉头昏脑胀,深以为苦,见南院枢密使管莫哥精明强干,熟习政务,便将一应事务都交了给他。
然而做大官究竟也有好处,王府中贵重补品药物不计其数,亚雪直可拿来当饭吃。如此调补她内伤终于日痊一日,到得初冬,自己可以行走了。她在月都城内游了多遍,跟着又由室里随侍,城外十里之内也都游遍了。
这一日大雪初晴,亚雪穿了一身貂裘,来到宋玄所居的宣教殿,说道:“哥,我在城里闷死啦,你陪我打猎去。”
宋玄久居宫殿,也自烦闷,听她这么说,心下甚喜,当既命部属备马出猎。他不喜大举打围,只带了数名随从腹侍亚雪,又恐百姓大惊小怪,当下换了寻常军士所穿的羊皮袍子,带一张弓、一袋简,跨了匹骏马,便和亚雪出清晋门向西驰去。
一行人离城十余里,只打到几只小兔子。宋玄道:“咱们到南边试试。”
勒转马头,折而向南,又行出二十余里,只见一只獐子斜剌里奔出来。亚雪从手里接过弓箭,一拉弓弦,岂知臂上全无力气,这张弓竟拉不开。宋玄左手从她身后环过去抓住弓身,右手握着她小手拉开了弓弦,一放手,飕的一声,羽箭射出,獐子,应声而倒。从随从欢呼起来。
宋玄放开了手,向亚雪微笑而视,只见她眼中泪水盈盈,奇道:“怎么了?不喜欢我帮你射野兽么?”
亚雪泪水从而颊上流下,说道:“我……我成了个废人啦,连这样一张轻弓也……也拉不开。”
宋玄慰道:“别这么性急,慢慢的自会回复力气。”
要是将来不好,我传你修习内功之法,定能增加力气。”
亚雪破涕为笑,道:“你说过的话,可不许不算,一定要教内功。”
宋玄道l:“好好,一定教你。”
说话之间,忽宾得南边马蹄声响,一大队人马从雪地中驰来。宋玄向蹄声来处遥望,见这队人都是邀月国官兵,却打旗帜。众官兵喧哗歌号,甚是欢忭,马后缚着许多俘虏,似是打了胜仗回来一般。宋玄寻思:
“咱们并没有跟人打仗啊,这些人从哪里交了锋来?”
见一行官兵偏东回城,便向随从道:“你去问问,是哪一队人,干什么来了?”
那随从应道:“是!”
跟着道:“是咱们兄弟打草谷回不啦”
纵马向官兵队奔去。
他驰到近处,说了几句话。众官兵听南院大王在此,大声欢呼,一齐跃下马来,牵缰在手,快步走到宋玄身前躬身行礼,齐声道:“大王千岁!”
宋玄举手还礼,道:“罢了!”
见这队官兵约有八百余人,马背上放满了衣帛器物,牵着的俘虎也有七八百人,大都是年轻女子,也有些少年男子,穿了都是曼陀人装束,个个哭哭啼啼。
那队长道:“今日轮到我们那黑拉笃队出来打草谷,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