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竹一步挡在弟弟身前,小小的身子仿佛蕴含了大大的能量,无所畏惧顶回去,“劳烦这位小姐看清楚,是你‘夫婿’主动向我弟弟道歉的,没人逼迫他,好吗?你又有什么权利对我弟弟动手?”
看见巷子里过来的马车,心竹已经心灰意冷、也懒得再纠缠,抓过弟弟头也不回穿过人群。
“好男不跟女斗!”谭宪在擦肩而过时对雪莲呲呲牙。
祝培风甩下莲雪,一直追到谭府马车旁才停下,殷勤把手中握热的蒲扇自小窗递进去,“拿着吧,心儿……为夫见你喜欢这个。”
一句话,差点把心竹眼泪逼下来,但覆水难收,只得倔强把头撇向别处,“以后,别再跟我提‘为夫’二字了,你已经不是我的夫君,而是那个女人的。”
祝培风扶在车上的手瞬间捏到指节泛白,他明白……自己是真的伤透了她的心。他的心儿、他的妻,那个五岁就敢掐着小腰在他面前叫嚣的丫头,再也不会用崇拜、迷恋的眼神看着自己。
“心儿……可我永远爱你。”他喉间抑制不住滑动两下,让那股苦涩自口中咽下、蔓延至五脏六腑。
“可我姐要不起你的爱!”谭宪无情将那把蒲扇自原处扔出,随即命令车夫启程。
蹄声轻响,载着心竹的马车走远了,也一并带走了祝培风的心,他就那般失魂落魄的立在那,像没了生命的躯壳,袍摆和发丝随风飞扬,可人却无知无觉,如风化的石头,眼睁睁看着他用全部爱恋浇灌了十年的小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眼前。
那种痛要如何形容呢?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好半晌,他才落寞的蹲下来,伸出手想拾起那柄蒲扇,但却有一双精美绣鞋先一步踩在上面,也正好把那张酷似心儿的脸踩在了脚下。
雪莲一个人被留在原地,见周围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顿觉脸面无光,对谭心竹的恨也越发肆虐。
追到祝培风身后,见他不但满脸痛不欲生、还企图捡起那把被人扔掉的破扇,她当然不许,一脚便踩上去,恨不能踩烂那张让她生厌的脸!
不管他们之间以前如何、感情又有多好,但现在她来了,论家世、论背景,她无不比谭心竹高一头,所以世子妃这个头衔必须让给她。
下贱的女人,她算哪根葱?世子爷再留恋不过也是暂时的,不多久他便会明白,自己才是真正与他门当户对的良配。
而今日遭受的一切,她着实咽不下这口气,改日……定让整个谭府加倍奉还回来。
*** ***
因为莲雪“不慎”踩了那把扇子,祝培风恼羞成怒,带着白月驾马扬长而去。
心竹摇摇晃晃坐在车里,却觉得今日的路似乎格外漫长,她累了,不想再佯装坚强,便弯下直挺挺的脊背靠在弟弟肩头,一闭眼……两滴清泪便“吧嗒、吧嗒”滴落在他衣衫上。
尽管无数次告诫自己,别难过、要学会释怀,可看见祝培风被别的女人唤夫君、臂膀也被她挎在怀里,心还是好痛……好痛好痛……
而且他和莲雪站在一起的画面还是那么登对,男俊女娇,竟挑起了她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嫉妒心。是的!她嫉妒,嫉妒的已经面目全非!
“姐,你想哭就哭吧,别忍着。”谭宪像男子汉一样安慰的拍拍她,“弟弟知你心里不好受。”
心竹吸吸鼻子,“姐姐是不是很丢人啊?话说的山响,却还不争气的哭鼻子。”
“有什么的?小时候爹揍我,我也发誓下回绝对不哭、再疼都不哭,可还不是一个人躲在被子里掉眼泪?因为真疼啊,爹打我从来都是下死手的。”
他说的呲牙咧嘴,让心竹破涕为笑,勒令自己不要再去想祝培风和莲雪的事,但越是这样要求,脑海中就越是浮现前几年玉兰会,她和他游玩的场景。
成亲前,他们可是一年不落的都参加了,两人手牵手,每一个小摊都要逛一遍、每一个小吃都要尝一遍、也每个游戏都要玩一遍。
有一次路过套圈的摊子,见人套中发簪,祝培风也手痒,可发簪没套到,却圈中一只活的小兔子,通体雪白,跟个小毛球儿一样,她喜欢的不得了。
老板还说……这很好养的,只给点草料就行,照料好的活个五七八年都不成问题。
但不知是何原因,即便她已经很精心喂养了,小毛球儿还是只活了四个月。她抱着毛绒绒的尸体哭痛流涕,给祝培风急得团团转,大骂那老板是个骗子,并答应一定再给她买一只,却被她拉住,因为买再多也不是她的小毛球儿了。
没想到,第二年他们再去,居然又碰到那个套圈的老板。祝培风二话不说,上去就薅住对方衣领理论,“你不说那兔子很好养吗?怎么没几个月就死了?害我未婚妻留了一大缸眼泪,今日我非砸了你摊子不可。”
老板吓的连连求饶,“哎呦公子,您未婚妻是不是给兔子洗澡了啊?那玩意儿可沾不得水,一受风寒当然必死无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