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云炤为使团安排了盛大的宫宴,席间丝竹管弦不绝于耳,曲调悠扬婉转,唯美动听。谱曲的乐师也都是一流的,起承转合一点也不突兀,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自如。吃食也是精致无比,玉盘珍馐,色味俱佳,令人垂涎欲滴。再说舞蹈更是精彩绝伦,引人入胜。殿内清歌妙舞,觥筹交错,殿外同样鼓乐喧天,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然而这般奢侈盛大的宴席,君兰却一点儿也没有看进去,或是听进去,心中只觉得嘈杂无比,她的思绪其实早已飘向故国,自己此时心中的凄凉与悲伤,又能与何人说?
君兰贵为上宾,自是坐在离皇上很近的座位上,而在她对面坐着的人便是宸王云焱。这样热闹的宫宴对云焱而言,也是兴味索然,今夜若不是有外宾在场,得顾及启云国的颜面,只怕他是绝对不会到场的,所以现在他只能一杯接一杯地饮酒,以解乏味。
然而,云焱在独自饮酒的同时,也会时不时地朝对面望去,看君兰此时的神态,他可以想见君兰此时其实并不开心,反而难过更多。但是他也只能静静地注视着她,却无法去安慰她。而此时,他倒觉得君兰其实和他一样,也是一个只能被命运左右的可怜人,他们俩有着同样的无奈,同样的不甘心,同样的得不到,就比如那些简单的快乐,简单的陪伴,简单的人生。
而云炤此时的表现却和两人大不一样,美人在怀,美酒佳肴在侧,嬉笑怒骂,好不自在。
宴席一直持续到了深夜,不管是云炤还是大臣们都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大家都已经感到精疲力竭,十分困倦,于是在宸王的安排下,就散席了。过了一会儿,宫妃和大臣们都陆续离开了。
而此时,云炤仍然手拎酒壶在那里张口大喝,而且嘴里还不住地咕哝,说什么:“来,继续喝” “跳得真好” “你别走呀,快陪朕喝酒”等等醉言醉语。此时殿中,除却他和福禄喜,就只剩下云焱,君兰,连战,梅儿和平儿,还有几个收拾打扫的奴才和宫女。皇后娘娘今日因为身体抱恙,未能参加宴席,而其他几个妃嫔都因为被云炤灌酒,有些醉意,都已回宫歇息去了。
须臾,福禄喜跪在那里,对着云炤问道:“陛下,夜已深了,奴才扶陛下回寝殿歇息去吧。不知陛下今夜打算宿在哪位娘娘宫里啊?奴才这就安排人过去打点。”
福禄喜说完,云炤仰起头,转了转脖子,而后对着福禄喜张口哈了一口酒气,福禄喜闻见后,转过头,紧皱眉头,一脸难过相,因为味道实在难闻,把他熏的都快吐出来了。而云炤此时却仰起头哈哈大笑,一副完全的醉态。
云焱此时看不下去了,于是便吩咐福禄喜道:“福禄喜,不必问去哪位娘娘那,直接扶陛下回居暖阁歇息。”居暖阁是皇上自己的寝殿之一,因离御书房最近,处理完公务,不想召人侍寝时,皇上便会直接在居暖阁歇息。
听了云焱的话,福禄喜便立刻安排好轿辇,想要扶云炤回去。可是谁曾想,云炤却一把推开了福禄喜,自己踉踉跄跄地来到君兰身前,手指着君兰,傻笑着说道:“今夜,就你来侍寝。”说完之后,还手一挥,福禄喜立刻上前扶住了云炤,云炤接着傻笑着对福禄喜吩咐道:“福,福禄喜,去,去安排,朕今夜要宿在幽兰殿。”
此话一出,莫说是君兰,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比惊讶,不知所措。君兰是知道自己可能会侍寝,因为毕竟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皇上的“妃子”,虽然这个妃子于她而言是根本不成立的,毕竟她来这里是带着任务的,此次和亲根本只是个幌子,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和亲”。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会发生得这么突然,来得这般快,莫说是现在面对云炤这副醉态,就是在云炤清醒的时候,她也是绝对不愿意去侍寝的。可是,皇上之言谁敢违背,即便他说的是醉话,也没人敢反抗。君兰心急如焚,却不知到底应该怎么办。
此时站立在一旁的大将军连战突然开口说道:“陛下,今日宴饮时间过长,再加上连日来的奔波,公主殿下已然疲累不堪,还请陛下体恤公主,不若安排此事到改日,可否?”
虽说连战只是大月国的一位大将军,但是君兰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这次和亲连战本就十分心疼公主殿下,所以此时,更是不愿让云炤轻易侮辱他们的公主。
可是此时的云炤已然是醉鬼一个,哪里能将连战的话听进去,只见他扑上前来,一把抓住君兰的胳膊,身体摇摇摆摆,继而醉醺醺地说道:“你们都给朕闭嘴,朕说的话谁敢反抗,谁要是敢跟朕说一个不字,那就是抗旨,立刻把他给朕拖出去砍了!”
此话云炤几乎是用吼的,吓得福禄喜及其他宫女奴才全都埋头跪在地上,直呼:“陛下息怒。”
而此时君兰的胳膊仍然牢牢地被云炤抓在手里,君兰用力挣扎,但是奈何云炤力气实在太大,她实在是挣脱不开。梅儿和平儿此时也在公主身旁使劲帮君兰挣脱云炤的手,但是完全没有办法分开。
谁知道此举惹怒了云炤,云炤不仅没有松手,反而猛然间用力,一把将站在他旁边的梅儿推开,梅儿被重重推倒在地,众人全都惊愕失色。而此时云炤却是不管不顾,一把拉着君兰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