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没有办法,只好偷偷给二姐夫打去了电话。终于在天刚蒙蒙亮时将二人带回了家,苏莱曼尼心中暗自叫苦,却也没有办法。苏珊因为晚上睡眠不足,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迷迷糊糊差点发生了车祸。好在苏莱曼尼比较清醒,经他提醒这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第二天,经过米奈、苏莱曼尼、苏珊三人的商议,一致决定先不把这件事告诉赛丽麦,但是也不能放任着艾米不管,就先由自己一家代为看管,视情况而定,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管教了,再把她送回去也不迟。从那天起,苏珊几乎一天24小时都陪在自己这个叛逆的侄女身边,寸步不离,起初叛逆的少女还想要反抗,企图溜出去喝酒,可每次还没有离开家门就被苏珊抓了回去,见反抗无用,艾米也只能作罢。
“走吧。”
艾米烧完黑色塑料袋里的最后一张黄纸,拍了拍大衣上的灰,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夕阳西下,一行南飞大雁从天际飞过,等她们回到市区,天已经完全黑了,华灯初上,映入艾米眼中,她觉得一切都好像一场梦境那般。
姑侄二人顺着狭小的巷子拐进了一家炸串店,米奈一家人经常光顾这家店,老板、店员都认识她们。二人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上坐下,艾米本能性的点燃了一支香烟,望着窗外那像蜘蛛网一样纵横交错的电线,苏珊本想阻止她,可是想到她的心情,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吃着自己眼前的炸串。
这条巷子两旁的房屋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建成的,几乎家家户户都装有包蓝白色玻璃,与周围的这两年新建的高楼大厦对比显得格格不入。
艾米依稀记得前几年第一次来这里吃炸串时,还没有那些电梯房呢,坐在二楼的窗口,可以直接看到远处清真大寺那墨绿色的穹顶,而现在完全看不到了,也许过不了多久,这条巷子里的老房子也会被夷为平地,然后建成三十四十层高的电梯房。
楼下街道里传来了撕心裂肺地哭喊声,艾米好奇探出头向下张望,昏黄的路灯下,一行身穿白色孝服戴着白色孝帽的人,中间抬着一口红色画着仙鹤、龙凤图案的棺材,穿过狭窄的巷道,正在向着东面行进。现在是晚上的十一点,照这边风俗来说,并不是出殡的时辰,想来是这家人想要偷偷将亡人土葬,所以才会选择在半夜悄悄的出殡吧。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年纪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他眼神呆滞,手里捧着一个年轻女人的遗像。应该是她的妈妈。真是可怜,他的年纪,似乎还并不清楚“死亡”意味着什么,或许他认为,自己的母亲只是睡着了而已吧。棺材左边走着的杵着拐杖的老太太,就属她的哭声最大,还没走出巷道,就直挺挺的晕死了过去人群中又传出一阵骚动。
这时,艾米瞅见人群中右侧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连忙招呼苏珊一同看去。那是一个戴着黑色渔夫帽的年轻的女人,她没有穿孝服,只在腰间绑着一块白布,眼神幽怨地挽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面无表情,腰间也系着一块相同的白布。苏珊眼神不是很好,尤其在夜晚,她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几欲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等她看清那个女人的模样时几乎失声尖叫了起来。
那个人不正是失踪已久的自己的妹妹阿伊莎吗,而她身旁的那个男人,并不是王小军,是一个完全没有交集的陌生人。苏珊的心里乱作一团,不知道怎样是好,浑身不受控制的发抖,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与她相反,艾米则是快步跑下这家店里老旧的木质楼梯,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没有赶上,也许阿伊莎和那个男人也之一到了她们吧,当她跑出店门时,阿伊莎和那个男人早已离开了送葬队伍,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里。秋风吹动小巷两边那几株枝叶稀疏的梧桐树,发出的沙沙声,听起来格外的凄凉,月亮隐藏于乌云后,下雨了。
也等不及天明了,回家后,苏珊立马把在小巷里遇见阿伊莎的事情告诉了二姐夫妇。苏莱曼尼听后不发一言,只是一味的陷入了沉思中,望着庭院发呆,来回踱步。而米奈则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她已经完全不想管自己的这个离经叛道的小妹了,她已被她伤透了心。
“叮咚”
门铃突兀的响起,法娘揉着惺忪睡眼,边抱怨着“谁啊这么大半夜的”边从床上爬起,她低头看了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她在珊瑚绒睡衣上随意的套上了一块粗针织大披肩,准备去开门,穿过客厅时见主家几人都还没睡,不由得心下吃惊。
“法娘你去睡吧,别管,我来。”
艾米已经猜到了来人可能是小姨,生怕法娘说漏了嘴,连忙打了个马虎眼,将法娘推回她的房间里。打开门,门口站的果然是消失已久的阿伊莎,而她的身边还站着那个在二楼窗口看见的那个陌生男人。
这个男人看起来和苏莱曼尼年纪差不多大,身材高大,不过脸部的皮肤极其的白皙,一双凤眼,透露出一丝狡猾和阴翳的气质,他的眼睛很是不老实,一直滴溜溜的直转个不停,这让二姐一家极其的不快,二姐夫苏莱曼尼甚至不愿意多看这个人一眼转头跑上二楼的卧室去了。
据阿伊莎所说,她和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