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他不顾萧泠的变幻的神情,果断地甩袖而起,头也不回地推开房门扬长而去。 萧泠仰躺在榻上,缓解着急促的呼吸,她缓缓动了动脱臼的右手,只觉疼痛难忍。 心里暗骂一声,萧泠左手紧握成拳,反手用力地砸在床板上。 — 第二日,整个漠北东宫都知道了新婚之夜太子妃独守空房的事。 萧泠早起赶往宫中给漠北皇后请安的路上还在一直摩挲着豆蔻帮她接好的手腕。上轿前远远和盛玄胤打了个照面,萧泠垂下眼睫转身上车,手下捏住手腕的力度微微加重。 豆蔻跟着上了马车,万般不放心地嘱咐:“殿下可得小心,如今整个东宫都在传您独守空房之事,想必早已传到了漠北皇宫里。依奴婢所看,漠北那群人借着此次请安定又要羞辱您一番,殿下可千万留个心眼子,莫要被他们所欺辱!” “区区漠北皇后,怕什么。” 萧泠靠在窗户上,一手撑着下巴,满不在乎地望向车外街景:“嘴碎子撕烂了也嚼不出什么好东西,本宫自然不是什么好欺负的料。” 豆蔻还有些担心,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车外响起一个让萧泠觉得有些熟悉的声音:“太子妃,到了。” 萧泠闻言一愣,猛地掀开车前门帘才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车夫是严生。 她记得早晨出门之时,豆蔻分明告诉她:“公主,送我们前来和亲的队伍在今早便被漠北太子全部遣回,唯有奴婢一人留下,照看殿下的饮食起居。” 她不知道严生是怎么留下来的,也不清楚他留在漠北的用意是什么,面色微微带着些询问地看着他。 严生朝她会意一笑,随即双手递上一张手帕,躬身道:“太子妃请净手。” 萧泠抬起方才扶着车栏下车的手,接过手帕悄然触碰到微硬的质感,神色晦暗不明:“谢过了。” 她说着反手将手帕下的纸张藏进衣袖,装模作样地用手帕仔仔细细擦拭着掌心和手指,事毕将手帕悄然收起。 严生嘴上恭敬与旁人无异,朝着她弯腰伸手道:“太子妃,请吧。” 进到漠北皇后所在的凤溪宫之前,豆蔻还忧心忡忡的,担心萧泠独自进宫会不会受了委屈。 毕竟两国交恶,萧泠又是替嫁而来,漠北皇后若是装作有意无意地提起替嫁和大婚之夜的事,让这个远嫁而来的公主出丑,也是常理之中。 萧泠眼神示意她安心,随后下车垂头跟在盛玄胤后面进了宫。 — “这个长宁公主在商丘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恃宠而骄。如今她初到漠北,还没有在东宫站稳脚跟,若是我们漠北皇室再出手打压她的气焰,她怕是会惊慌失措无地自容。” 漠北皇后这般想着,饶有兴致地看着缓缓走进来的萧泠,丝毫不把这个商丘公主放在眼里。 可惜萧泠已然料到这一切,于是早有准备,面对她的刻意发难回答得滴水不漏,未显一丝慌乱。 萧泠明显看见漠北皇后被噎了一下,双目怒瞪着她却不肯善罢甘休,于是又变着法儿地百般刁难。 可能他们也未曾想到,传闻中那个养尊处优、金枝玉叶的商丘三公主,遇事竟稳重沉着,面对刻意羞辱却也应付得得心应手,丝毫不失高贵气质。 就像商丘人万万想不到那个凶狠残暴的漠北太子就是曾经软弱好欺的质子盛玄胤一样。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盛玄胤轻嗤一声,似乎对萧泠的言辞不屑一顾:“伶牙俐齿。” 萧泠恍若未闻,从容不迫地起身,朝着皇后深深一鞠,得体地退出堂门。 守在宫门外的豆蔻见她这么快就出来还有些震惊,她连忙上前过问:“怎么样殿下,他们没有为难您吧?” 萧泠闻言轻蔑一笑,“不过是些整人的小伎俩,哪里就难得住我了,我可是看过甄嬛传的女人。” 豆蔻一时有些茫然:“甄……什么嬛,什么传?” 萧泠却没有再解释,而是缓缓转头,望向在马车前等待的严生。 “上车,回东宫。” — 回到东宫芳菲苑,萧泠转身便进了房门,反手将门阀拉下。 连一直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的豆蔻都被她锁在门外,萧泠贴着门低声嘱咐:“豆蔻,你看好了,有人来一定要第一时间禀报我。” 门外的豆蔻不明所以,却也只得嗫嗫应下:“是……公主。” 于是萧泠背靠着房门,随手将严生用来掩饰纸张的手帕扔到一边,缓缓抽出藏在袖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