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世间最真挚的回答才能唤醒最真切的情感,从侄女那双清澈的大眼中,音馨能读懂这份最纯洁最真挚的保证,这个回答像一束光,照进了自己内心最深处,正因为你喜欢,所以无条件满足,比起那些男人们的甜言蜜语,赌咒发誓,这才是落地铿锵有力,让心最稳最暖的保证。
摸着肚皮上一张张带着体温的钞票,原本是世上一文不值的纸张变成了世间最安全的堡垒,正因为有了这些纸张才能换来希冀与明天,世间一遭,谁又不是俗人一个,为了这些纸张在劳作在奔波,在烈日下抛洒汗水,在严寒里寻找吃食,音然的手,环在肚皮上,这双臂膀化作了铁一样坚硬的铁圈,把明天的希望死死的搂紧在恒温里,若有谁敢破坏这一美好,死不足惜。在汽车上下的颠簸中,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灿若星辰,看见了,那急速后退的不是绿树,那是舞动的希望,明天,自己可以坐在课堂上,闻着书香,有勇气去触摸大学那神圣的殿堂,母亲可以舒展眉头,从怨妇的深渊中走出来,换个角度去看这个世界,换个思路去书写新的人生,那个脚后跟裂开,时不时流出鲜血的脚裹上了一双春天般温暖的棉鞋,弟弟笑了,有脚有鞋,终有一条路是属于自己的,还有劲松,他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吃了许多生活的苦,在熊熊灶火中能抡锤打铁的背影该多心酸,他吃着苦中苦,终有人上人的一天,许多身影在脑海中晃过,有时是一段记忆,有时是一个转身,突然,有一个人的身影如鬼魅般悬浮在空中,他正在微笑,笑如二月里拂花的微风,可落在人眼中,是一种让人从心底生寒,那寒意是疯狂生长的藤蔓,先拴住跳动的心,然后是伸缩自如的四肢,最后是无法思考的大脑,它张开血盆大口,开始吸取脑髓,吸空脑血,将人吸成干尸,风一吹,白色的粉末在上下左右乱舞着,一个完整的灵魂变成了无数个怨灵,在诉说!在哀怨!在狂嚣!
有了姑姑的承诺,音然一下子就摆脱被父亲抛弃的阴影,带着春风化雨般的笑容从这段阴霾中走了出来,人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物种,心中的包袱一旦卸下,迎接自己的不是无事一身轻而是四肢无力的慵懒,早早的音然就爬上了小床,她想躺在这片“鲜花”铺就的绵软上做一个甜美的梦,风雨之后见彩虹,已经经风淋雨,彩虹已经不远了,美梦如母亲那柔软的怀抱,团团围住,梦里的母亲不是村里人眼中那个满口脏话,脾气火爆的怨妇,曾经,她也是一位满头插花、笑比朝霞的少女,婚姻----这个可怕的魔鬼,扔了鲜花,将一个明媚的少女活脱脱撕扯下面纱,变成一具血淋淋的躯体,立在风雨中。妈!音然紧紧抱住风雨中任风吹任雨打的母亲,“母亲”的手充满了魔力,在自己身体上游走着,每一寸被触摸过的皮肤都传来阵阵酥麻感,三分痒三分羞三分乐加一分不解,这双手如一只迷了路爬进身体上的小蚂蚁,它时而急走,时而停留,时而轻咬一口,时而轻吻一下,从脸颊到耳廓,从胸前到腹部,从前胸到后背,在春风里,与母亲相拥,喜极而泣,那些苦难都离去了,永远永远都不会回来,看着春风中摇曳的花朵,哪一朵不是经过冬的拷打,才开出如此惊艳的花朵来,自己的春天来了,这个家的春天也来了,人的一生会遇到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你不可能一眼就能洞悉一个人的今夕与明朝,对于无法同行之人,分开才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为离去之人搭上后辈子的时光,才是世间最大的憾事,对于自愿离去之人,做不到挥手再见,那就选择遗忘,这个世间有太多美好的东西需要记忆,大脑就自私一次吧!留住值得留住的,忘记应该忘记的,忘记父亲!忘记这个男人带来的伤害,生命中他是来过,但他已经离去,对一个离去的背影去诅咒去咒骂有何意义,不如选择将往事留在风中,淡然!释怀!可是另一个声音如一头困笼中的野兽,发疯般狂吼:去死!去死!是谁?是谁?
从噩梦中惊醒的音然,无法相信,瞳孔的缩小又放大,让她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黑夜里,那个男人,脱去了白日里斯文有礼的外衣,露出了人身为动物最原始的欲望,他曾出口成章的嘴里也会吐出一串串淫词滥调,甜言蜜语与一只只马蜂,蛰得音然耳朵失聪,他的手就是那要扼杀自己的藤蔓,黑暗,黑暗,黑暗里他就是鬼,他正在吸血,要将自己吸成干尸,光!光明!啪的一声,在乍亮的灯光里,那鬼在笑,在对方溢着柔情的瞳孔里音然看见了颤抖不止的自己,那凌乱的衣衫诉说着屈辱与愤懑,那个魔鬼正向自己扑来,不知从哪来的勇气,音然抓起手边的水杯扔了过去,在一声滚的怒吼中,飞也似的逃离了这个肮脏的现场,背后的风雨只会加快逃离的步伐。
那一夜,音然一个人躲在地下室直到天拂晓也未敢露头,她不明白余文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他是读过书的高知分子,他明白何为礼义廉耻,又何为做出这种有悖人伦之事,他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半个姑父,他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姑姑的感受,自己曾幻想,他是父亲,给自己微风细雨般的父爱,他给自己关心、呵护,编织了许多小女孩粉色的泡泡梦,他像一棵大树,低着头,轻声细语对刚冒出头的小草说:暴风雨快来了,赶快到我的树叶下躲雨吧!可是这样感人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