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末庄的气氛有些异常。天空总是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仿佛预示着即将有大事发生。
原来是白举人在官场上遭遇了重大挫折,他那原本深厚的官场背景出现了裂痕。靠山的失势,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使得他的产业受到了严重的牵连。资金链断裂、生意伙伴纷纷避而远之,白举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无奈之下,白举人思来想去,最终把目光投向了在末庄逐渐崛起的赵家。
这一日,白举人亲自登门拜访赵家。赵太爷得知白举人来访,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重生前与白举人打交道的种种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曾几何时,白举人凭借着自己的举人身份和官场关系,在末庄呼风唤雨。赵家在他面前也不得不低头,有一次赵家的田地与白举人家的地界发生了些模糊不清的纠纷,白举人硬是凭借着权势将赵家的地占了去,赵太爷只能忍气吞声。但被革命党冲击时候,白家却偷偷运了几大箱财物到赵家请求帮忙保管,总体来说双方交情还算可以。
“哼,如今这白举人竟又有求到我赵家的一天。”赵太爷心中暗自冷哼,但脸上还是迅速堆起了热情的笑容,亲自迎出门去。
赵府的大堂内,布置得庄重而典雅。檀木桌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墙上的字画显示着赵家的品味。此刻,气氛却显得格外凝重。
宾主落座后,白举人脸上带着尴尬而勉强的笑容,双手不自觉地搓着,开口说道:“赵兄啊,吾今日冒昧造访,实乃事出有因,还望赵兄海涵。”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不安。
赵太爷心中暗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白举人这是哪里的话,您能莅临寒舍,那是赵某的荣幸。有何事您但说无妨。咱们在这末庄,理应相互照应。”
白举人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赵兄,不瞒您说,吾在官场上之关系近来突生变故。靠山坍塌,那些个趋炎附势之徒纷纷与吾划清界限。如今吾之产业风雨飘摇,资金周转捉襟见肘,实乃走投无路矣。听闻赵兄近来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还望能借些钱财,助吾渡过此难关。若能挺过此劫,日后定当加倍奉还,衔环结草亦不足为报。”说着,他的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赵太爷心中快速地盘算着,这白举人向来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如今竟也有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候。但他也清楚,白举人在官场毕竟还有些残余的人脉,不能轻易得罪。况且,若能借此机会与白举人建立更紧密的联系,或许对赵家未来的发展也并非坏事。
于是,赵太爷皱起眉头,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说道:“白举人,按理说您开了口,我赵某不应推辞。但您也知道,我赵家虽看似风光,实则也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这生意场上波谲云诡,竞争激烈异常,资金皆压在各个项目之中,一时半会儿实难拿出太多闲钱呐。”
白举人脸色一沉,心中暗骂赵太爷狡猾,但嘴上仍说道:“赵兄,吾深知此乃让您为难之事。但只要您能帮吾这一次,您便是吾之再生父母,救命恩人。日后在这城里的事情,但凡有吾能说得上话之处,定不会亏待了赵家。”
就在这时,二爷赵德顺匆匆赶来,在赵太爷耳边低语了几句。赵太爷脸色微微一变,对白举人说道:“白举人啊,实不相瞒,刚刚得知我家几笔货款尚未收回,如今这资金更是紧张了。”
白举人一听,顿时急了,起身说道:“赵兄,这可如何是好?吾如今真是火烧眉毛,急需这笔钱呐!”
赵太爷沉思片刻,说道:“白举人莫急,容我再想想办法。”过了一会儿,赵太爷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这样吧,我把家中能调动的现银都凑一凑,再找几位好友周转周转,尽量为您凑出一部分资金应急。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您还得从长计议,赶紧疏通官场关系,重新稳固根基,解决根本问题。”
白举人连忙点头称是,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心中却在想着如何尽快摆脱眼前的困境,日后再寻机会报复赵家今日的“刁难”。
赵太爷送走白举人后,站在门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也在担忧。此次帮了白举人,不知是福是祸。但他明白,在这波谲云诡的世道中,只能小心谨慎,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