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
可是前院书房以及正院,却仍旧灯火通明。
原本忙碌了一天,还以为终于可以躺下松快一会儿了。
可是主子们都还没歇下,奴才们怎么敢擅离职守?
因此,哪怕觉得过了夏困,也只能打起精神来,免得被主子给逮住偷懒。
张起麟今天也算是跟着他主子跑了一天。
幸好有些粗浅的拳脚功夫在身上,勉强还能撑得住。
他正守在书房门外,免得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扰到王爷。
夏日的微风中都伴随着刺激的燥热。
只出来这一会儿功夫,他就已经热到汗流浃背了。
忽然一声聒噪的蝉鸣,惊得张起麟顿时脑子清明起来。
这有精神了,也就忽然想起来自己有件事情,忘记和主子爷禀报了。
自己这猪脑子!
张起麟气到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接着才忐忑又不安地轻轻敲了一下门。
小声道:“启禀主子爷,奴才还有一事未向您禀明。”
“进来吧。”
胤禛的声音里也难掩疲惫。
他已经撕毁好几张写到一半的信纸了。
地面上被扔了好几个纸团子。
一看就知道,主子爷这会儿的心情,很不妙啊。
张起麟心下暗暗叫苦。
却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傍晚的时候,正院里差人过来回消息。”
“说福晋把新来的两位格格,分别安排在了奉安院和……荣安院。”
最后三个字,他说的时候,甚至都不敢大声出气。
生怕王爷听完之后,一个抑制不住的暴怒,那自己可不就遭殃了吗?
这个时候 就体现出人家正院里的人多聪明了。
回禀事情都要找个中间人传话。
这真是生怕自己被牵连,就干脆往死里坑别人啊。
这个仇,他张起麟记下了!
来日必百倍奉还!
实话实说,府里明明还有其他院落空闲着。
只是布局不甚美观,和已经被占住的院子比起来,更显逼仄一点。
偏偏福晋就跟忘记了似的。
非要把人硬塞进有主的院落里。
这下子,谁能高兴?
就连张起麟也觉得,福晋这一手,明显是想一举两得。
先是小小的给新人们一个下马威,好叫她们知道,谁才是这府里需要巴结的对象。
最重要的是,还能不动声色的恶心一下荣安侧福晋。
挪进去一个格格,就是专门给人添堵用的啊。
要是荣安侧福晋不同意,一个善妒容不下新人的名声,那肯定是跑不了了。
要是同意了……
啧啧,那日后可有的烦了。
这般简单的道理,张起麟都能想的明白,胤禛自然也不在话下。
当着奴才的面,他还是想给福晋留一点体面的。
哪怕再是气到怒火中烧,也只是黑着脸说了一句:“不知所谓!”
接着,连信也顾不上写了,就一路带风的朝着正院的方向走去。
气势凌人的样子,一看就是要去寻麻烦的。
荣安院可是自己和安安一起,亲手一点一滴布置出来的家,怎么能住进去一个外人?!
不管福晋这次打的什么主意,都绝无得逞的可能!
胤禛面上越是平静,心里就越是风起云涌。
土狗寨。
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两个人皮笑肉不笑的不欢而散之后,胤禟就在再也听不见屋外的任何声响了。
他也不着急。
蒙汗药被他藏在了一个绝对私密的地方,任谁都想不到。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这群不要命的土匪,究竟把自己五哥和二丫,给关进了哪里?
而且,自己究竟要怎么样,才能顺利把蒙汗药给下进他们的酒里。
有了!
胤禟眼睛一亮。
忽然痛苦地大声呻吟起来。
门外负责看守他的土匪一下子慌了。
这个小美人,可是二当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证完好无损的!
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你、你咋了?”
他推开门,慌张问道。
胤禟嘴角微微勾起,却低着头,轻声细气地回道:“我、我突然肚子疼。”
“那、那咋办?”
土匪小子呆愣愣地挠挠脑袋,一脸憨直地问道。
看门的这个土匪,看上去有些不太聪明啊。
胤禟说起女人家的话来,愈发的得心应手。
“这位大哥,”他可怜巴巴地求助,“能否让我去如厕一下?”
说完,生怕他不同意,又急忙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加了一句:“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在外面看着。”
这句话声若蚊蝇,但是这里就两个人。
再小的声音,土匪小哥也能听得见。
同时 他也被闹了个大红脸。
结结巴巴道:“那那那好,我带你去。”
说完,转过身就同手同脚地往门外走去。
而正被胤禟心心念念的他五哥胤祺,这会